“娘,您先去歇着,我去看看。”李婉儿将宁母劝走,自己去敲门。
当然,房门依旧没开。
李婉儿便想到了,他定然是在颜府吃了挂落。这一刻,李婉儿心里升起一种快感,想的是宁泽你也有今天。
随后,李婉儿便陷入痛苦之中。
她的夫君为了旁的女人丢心丢肺,她高兴个什么劲呢?想到颜如月,李婉儿心里就升起一股恨意。都怪她,是她让宁家的生活陷入困境,让自己被宁泽排斥。
而被李婉儿痛恨的颜如月,现在状况确实不好。
柳枝在旁边守着,就连腿上有伤的颜德春都来了。大夫看完之后开了药,已经灌下去了,只是颜如月昏睡过去还没醒。
“老爷,您回去吧,大夫说了,小姐是近日劳累加上急火攻心,这才晕倒的。汤药下肚,睡一夜,明早就好了。”
颜德春不走,坚持守在女儿身侧。柳枝看了看颜德春受伤的腿,心想若是让老爷在这,小姐醒来看见定然会不满,不过她们都劝了一番,老爷不听啊。
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外头桃红匆忙的进来:“老爷,姑爷来了!”
颜德春看了眼天色,这是刚从私塾回来。颜德春起身,“我去看看,你们照顾好小姐。”
“是。”柳枝和桃红齐齐应下。
谢砚确实刚从私塾回来,颜如月不在家,他便每日过来一趟,藉着看岳父的名义看看她。
喝完一盏茶水,颜德春姗姗来迟。
谢砚站起身,见颜德春身后空荡荡的没有那道倩影。颜德春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叹了口气道:
“月儿这些日子累到,病倒了。”
谢砚刚要坐下,闻言一怔。随后立马站起,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急色:“她现在怎么样,我能去看看她吗?”
颜德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谢砚身高腿长,三步并做两步离开。
颜德春看着他远去的焦急身影,想,等颜如月好了,他直接挑明算了,让她和谢砚好好过日子。谢砚模样好性情好,能看出来对月儿也是上心的,颜德春满意的点着头。
颜府很大,说起来成婚这么久,谢砚还没好好逛过颜府,就连有几个院子几个花园都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去往颜如月院子的路,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出错。
谢砚很快就赶到,正好碰见桃红端了一大盆子凉水。谢砚蹙眉:
“你家小姐现在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桃红将水盆放下,忙将人往里请,边撩开珠帘边道:
“大夫来过了还灌了汤药,说小姐是太过劳累加上急火攻心。姑爷,您不知道,就怪那个宁秀才,他来了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姐就病倒了。”
桃红这丫头从小就傻乎乎,不过心眼不坏,她说这些是为了小姐抱不平。可到了谢砚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之前她醉酒的时候叫宁泽的名字,如今又是为了宁泽才病倒的么?
黝黑的眸子垂下,他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往里进。
谢砚来过一次颜如月的房里,不过他规矩的垂下眸子并不乱看。这回往里进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走进外室,便闻到苦涩的药味。
屋里竖起牡丹屏风,转过屏风便是内室了。
柳枝正在床边守着,以为是桃红进来了,“快点,小姐额头还热着呢。”
说完回过头,才发现竟然是谢砚。“姑爷,您来了。”
谢砚颔首,眼睛落在床榻上。
少女静静的躺着,往日里殷红的嘴唇失了颜色,变得干涸如龟裂的土地。青丝散开,更显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血色。
“我来吧。”
谢砚接过柳枝手里的帕子,正好桃红进来,将水盆放在一旁。
柳枝本想说不用,这等小事她做就好,不过想到了什么,她松开手,给了桃红一个眼色。
桃红:……啥意思。
柳枝:……
指了指外面,桃红才明白,俩个小丫头悄悄的离开了。
屋里本就安静,此时更是静的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谢砚鸦羽似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修长的手指攥着帕子,他将帕子过水拧干,再往床边走去。
没坐在床榻旁,而是坐在脚踏上,长臂伸展将棉巾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粗粝的指腹碰过她的肌肤,果然烫人。
他抿了抿唇,收回手坐在脚踏上,定定的看着她。
床头处有茶壶,谢砚倒了一盏水,取过干净的手帕,浸湿后给她润唇。直到她的嘴唇重新饱满,他才收手。
昏睡中的人蹙了蹙眉,似睡的不太安稳。
素色的寝衣松散,露出她修长的脖颈。白腻纤细的仿若易碎的花枝,让人心生怜爱。
这是谢砚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颜如月。
他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抿着唇将被子往上拉,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往回收手的时候,猛的被人拽住。
谢砚惊喜的抬头,就见颜如月杏眸半睁,似是有些糊涂了,她叫他“柳枝”,还喊渴。
谢砚没做声,充当柳枝的角色,倒好茶水后,将颜如月半扶起来。原本是想让她靠在床头的,但是颜如月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闭着眼睛身体软的像是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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