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磕了,起来吧。”颜如月又压了压眼角,将那条帕子塞进自己袖子里。
方才擦拭的时候发现脸上有灰,将帕子染脏了,得洗洗才能给他。
谢砚十分自然和熟稔的过来扶住她的胳膊,让她慢慢起身。裙摆上沾了枯草和灰尘,压的都是褶皱。
谢砚想都没想直接蹲了下去,仔仔细细的将她的裙摆收拾干净,还将褶皱抻平。
颜如月低下头,就能看见他的发顶,头发梳的整洁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干净,让人心生好感。
他动作很轻很柔,脸上神色平静,半点都没有觉得为女子做这等事的屈辱。颜如月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风儿夹杂着他身上的气息,吹的她脑子都乱了。
直到上了马车,颜如月还是低着头。她觉得自己脸有点热,怕被他看出端倪。
柳枝见俩人不说话,便引了个话题,好奇的问谢砚:“姑爷,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小姐回村里的?”
记得他们出颜府的时候,谢砚还被留在颜德春那里叙话。
谢砚漂亮的眉眼掀了掀,淡声道:“出来给父亲端药的时候碰见桃红,问了一声便知道了。”
本来颜如月出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谁成想桃红这个大嘴巴竟然将此事到处说。
这可真是冤枉桃红了,她可没主动说,是谢砚问的。
当时桃红去厨房给谢兰芝取糕点,回去的时候碰见谢砚,便问了声好。谢砚看了看碟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小姐不在的,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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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城里,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今儿个是谢砚的最后一天休沐,颜德春不让他们几个回家,说什么也要在颜府用饭。本来颜如月就因着颜德春得在家守着,谢砚这些日子怕是见不到她,因此立马应了下来。
晚膳自然是在颜德春的房里用的,颜德春见一桌子人,心里高兴,难免就想喝几杯。颜如月压着不让,道:
“爹爹,大夫说了让您好好喝汤药和补汤,暂时不可饮酒。”
颜德春咂咂嘴,表示遗憾。
他扫了一眼桌子旁,有颜如月,有谢砚,还有谢兰芝。
今天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颜府已经很少这么热闹过了,不喝酒庆祝一番真的是难受啊。
颜如月自然是猜出他的心思,无奈的吩咐柳枝。
“去,将库房里的补酒拿来。”
颜德春眼眸发亮,“对对,快去。还有库房里的果酒一并取来,今天菜好,大家都喝一盅。”
长辈欢喜,小辈的自然得作陪,就连谢兰芝都喝了一盏果酒。颜如月怕她醉,让柳枝给她倒了桂花饮子。
陪着颜德春喝酒的主力自然是谢砚,眼见着谢砚一杯杯下肚,颜如月不免咬着唇担忧。
他不会喝醉了吧?
还好,颜德春也知道自己不宜喝太多,翁婿二人尽欢后都用了些菜。颜德春面上有点红,谢砚瞧着神色如常。
颜如月扫了一眼后缓缓松了口气,她也用了一些不过不多。
席间,谢砚看了颜如月几次,见她手里的酒盏一直盛着果酒,不免有些担忧。等到用完饭,颜德春累了去休息,谢兰芝说李姝找她,颜如月派马车送她去李家。
只剩下夫妻二人站在门口。
谢砚侧头看她,就见她面颊上染了红晕,黄昏时分的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的侧影晕了层金黄。浓密的睫毛颤动,似是一把小刷子般扰人的心。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果酒的香甜混合在一起,萦绕在鼻尖,莫名的让人有心醉之感。
右耳上的那粒小痣似乎醉了般变得红彤彤的可爱。
谢砚垂在袖子里的手捻了捻,在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谢砚垂下眸子。
“明日就要回私塾教书了?”颜如月明知故问道。
谢砚嗯了一声,本来用完晚膳他该回家的,可是脚步似是被粘住般就是挪不动。
“我这两日要在家里陪着我爹,所以……”
“无事,你呆着便好,”谢砚接过话头,怕她心里不自在,他道:“有你在,老爷子心情好,身体恢复也更快。”
颜如月想还好谢家没有长辈,否则她总是回娘家定然是被不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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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月这头日子过的舒心,她的邻居宁家则是鸡飞狗跳。
李婉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向宁母哭诉,说宁泽还是喜欢颜如月,甚至想让颜如月回来。
宁母原本被她哭的烦躁,刚要挥挥手让她走,就听见她说了这么一句。宁母眉心一跳,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颜如月的好。
记得刚订婚的时候,颜如月便时常来看望她,陪着她说会话,还送不少补品。颜如月出自商贾之家,自然是嘴甜,声音清脆的像是百灵鸟,让宁母十分喜爱。
其实刚开始她也不太愿意的,觉得自己儿子好歹是个读书人,往后要是找媳妇也要找个书香门第。但是在见过颜如月后,宁母喜欢这个小姑娘,便也赞同了。
后来,李婉儿来了,一切就都变了。
懂事孝顺的儿子忤逆,即便她这个当母亲的让他把李婉儿送走,他却将人养在外头。后来,本该是成亲的日子,李婉儿和宁泽混在一起,没去接亲,让颜如月嫁到了谢家。
而李婉儿则是找上门,入了宁家的门成了宁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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