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则遣了拂冬去歇息,她自顾自地沐浴完,穿上新的里衣走了出来。
战兰泽安静地躺在榻上,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
周乔爬上去刚躺下,还警惕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没什么反应,她这才贴着床里侧,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一只手伸过来,周乔倏地睁开眼睛。
“当心着凉。”战兰泽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
屋里彻底静了下来,周乔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后,又睁开了。
她不耐烦地再闭上,可一闭上就是方才的一幕幕,暧昧又充满色欲的喘息回荡在耳边,他动情又隐忍的模样……实在太好看也太勾人了。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早就听说那事是世间顶愉悦的事,云雨之欢叫人欲仙欲死,更甚者还会对此事上瘾!如今看来,应该不是夸大其词?
不可能吧……
周乔睁开眼翻了个身。
那岂不是成日都待在榻上不做旁的事了?这究竟得是舒爽到了什么样子,才能这般不成体统啊。
身旁的男人清楚地感受着她的辗转难眠,却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只在天将亮周乔终于睡着之时,再度伸手替她拉好了被子。
***
北晋,太尉府。
周璃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身子也渐渐重了。这段日子她每每去给顾夫人请安,总被拒之门外,她总觉其中有缘由,一时又寻不得缓和的法子,周璃只好每日差人将滋补的汤药送过去,自己则只在门外行了礼,便回自己的院子去。
临舟登基后,大行军政改制,昭告天下广纳良才,引得有才有志的年轻人纷纷来京投奔朝廷。军中诸事,临舟皆倚重顾霆尉,虽未明言,但一直空悬的督军太尉之位,谁都明白非顾家莫属。
于是,大乱之后本欲告假在府陪着母亲和妻子的顾霆尉,反倒比之前更忙了。
他早出晚归,实在繁忙之时便会宿在军营中。每次回来周璃都叫他去陪着顾夫人用膳说话,再回他们自己的院子时已是深夜,夫妻俩只说上几句话周璃便觉得困得不行,顾霆尉心疼她,自然不会纠缠,只安静地抱着她睡觉。
入春之后,天愈发暖了,周璃时常在院子里走走,晒着日头,教着婢女们种花理枝。
“少夫人。”院门口一声轻唤,周璃侧过头来。
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衣裳,上面绣着淡色幽兰,衬得脸蛋愈发白皙。
“嬷嬷怎亲自来了?”周璃走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母亲唤我?”周璃有些吃惊,但又掩不住地高兴,“那我这就过去。”
“少夫人慢些。”贴身侍奉的婢女绣儿忙跟上去扶着周璃,周璃走在前面,却不知身后来传话的嬷嬷轻叹口气,眸中满是怜悯。
“母亲。”顾夫人的房门虽是开着的,但周璃没有贸然进去,还是在门口敲了门,等着里面应声。
“是璃儿吧,进来就是。”
周璃心里松了几分,这才走了进来。顾夫人的身子养好,脸色也愈发好了。她坐在桌边,手边放着一盏热茶,茶香清幽。
见周璃进来,她难得笑了笑,只是那笑却不如往日般慈和。
周璃正要行礼,就听顾夫人说:“你身子沉,不必讲究这些,坐吧。”
“是。”周璃坐到一边,这才注意到顾夫人身边站了位女子,瞧着岁数不大,穿得虽朴素,但应该不是府上仆人的家生子。
“你在安心养胎,本不该叫你顶着日头走这一趟。”顾夫人顺着周璃的视线,也看了眼身侧的人,继续说:“不过今日这事,照规矩还是该知会于你。”
“不知是何事……”
“这是袭玉,衡阳温家姨母的庶女,如今到了年岁,便由我做主纳到霆尉屋里做个妾室。温家世代行医,袭玉虽是女子,但从小也耳濡目染学了些医术,正好也能照顾你的身子。她知礼本分,话也不多,想来你们也是性情相投的。”
“母亲,这事——”
周璃话还没说完,顾夫人便咳嗽起来,周璃忙站起来,但嬷嬷和那位叫袭玉的姑娘已经一左一右,一个帮她顺气,一个则端着茶侍奉了起来。
这般情状,到了嘴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顾夫人捂着心口,“好了,我要歇息了,你们都下去。”
此时袭玉怯生生地走过来,“少夫人,我、我扶您回去吧。”
身边婢女皱着眉,正要呛声,却被周璃暗自握了握手腕,“绣儿,袭玉姑娘初来府上,只顾着看望母亲,想是还没安顿好,你去帮着安顿一下。”
婢女虽气不过,但也明白这是顾夫人亲自挑的人,不好当着面驳了夫人的面子。
“是。这位姑娘,你且跟我来吧!”
“那母亲,您好好歇息。”尽管身子不便,周璃还是服身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回了院子,周璃轻叹口气。
这事她不知该如何与顾霆尉说。她自然是清楚他的心意,担心的则是顾霆尉回来知道后会大发雷霆,若是为了她忤逆顾夫人,这家里就更不安宁了。
可偏偏不凑巧,还没等她想出法子,顾霆尉中午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大包东西,进了府径直就往后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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