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不会说A语,她跌跌撞撞,看起来有什么急事,半路摔了一跤,似乎没感觉疼,爬起来继续跑,一直到巡逻队这里,直挺挺原地跪下,指指后面家的方向,双手虚抬做了个哄孩子睡觉的动作,又摸摸头闭上眼,呜哩哇啦双手合十祈求什么。
药品稀缺而珍贵!
压缩饼干勒紧裤腰带可以省,药品不行,A国也不富裕,药品都有数的,属于国家财富,除非特殊情况,不允许私人拿来进行交换。
众人都看懂了。
贺向国不知道梁汝莲包里都装了些什么,低喝道:“都拿了什么药?”
贱命不值钱,一般的小病都是硬抗,或者上山采药。
如果没看错,黑国女人的孩子应该发高烧了。
梁汝莲快速点点头:“报告排长,有带退烧药,您看,需要........”
快速退烧西药效果最好也方便,但连队有配额的,也就平常出任务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此次之行有任务,梁汝莲想请示,要不要利用这次机会,从黑国女人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埋地雷,普通人没经过学习根本不会。
贺向国想都不想就摇头,还发了火:“说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先救孩子。”
·第 8 章
过去几十年席卷四个国家的战争,残酷,但某些方面,和后世没法比。
梁汝莲就不一样了,她刚经历过不久的世界,为达到目的,见过太多人肉炸弹,妇女儿童等失去人性的恐怖行为。
眼前年轻的黑国女人看起来着急,不像装的,谁又能保证背后没有黑国军队的操纵?
“发什么楞,还不把药拿出来。”贺向国已经把黑国女人搀扶起来,他等人站稳立刻松手倒退,表现的绅士又贞洁。
梁汝莲无奈应了声,打开背包,翻到个皱巴巴用来防水的塑料袋,里面又有好几个更小的塑料袋,其中一个,装着三片中间有白色凹痕的药片。
安乃近,这个时代的退烧神药,因为副作用太多,后世早就被很多国家禁用。
黑国女人仿佛深渊里绝望爬行看到了光,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激动地泪水糊了满脸,踉踉跄跄冲过来,送上她最大的诚意——要给梁汝莲下跪。
梁汝莲提前一步把人扶住,示意她赶紧带路。
身后,贺向国不动声色向众人使了个眼色。
提高戒备!
靠山吃山,女人的房子和村里一样,墙壁就地取材,各种不规则形状的山石垒砌,木头加草做顶,看起来比原始部落好不到哪里去。
简陋屋内同样简陋的木板床上,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黑孩不省人事,手指抽搐成鸡爪子状,身体时不时抖动几下。
女人扑过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呜哩哇啦又比又画。
梁汝莲能听懂,黑国语嘛,但这个世界不像之前的外交官,暂时没有必要让众人知道。
再说不用听她也知道。
贺向国连声催促:“快,给孩子喂药。”
那叫安乃宁的白色药片可是个好东西,小小的一片,效果可好了,别管烧成什么样,几分钟就能退去。
“大人和小孩子的剂量不一样,吃一半吧。”梁汝莲摸摸孩子滚烫的额头,犹豫了下,如果有别的办法,她真不想让孩子吃这种药。
在场的众人里,别管她平常表现如何,是唯一懂的医术的卫生兵。
贺向国不会说黑语,用行动,他怕自己手脏,掏出军刀匕首准确把药片切成两半。
趁女人倒水的功夫,梁汝莲快速摸了下小黑孩的脉搏,不出所料,发烧厉害会出现抽搐,但小黑孩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报告排长,孩子不是简单的发烧。”梁汝莲先请示,“脑子这里出了问题,只吃退烧片不行,再拖下去,有生命危险。”
贺向国第一反应不可思议:“你懂医?”
梁汝莲严肃点点头:“贺排长,我是卫生兵,接受过专业培训,现在您要下个决定,治还是不治,我大概有七成的把握。”
行走各种背景的小世界,扮演各种工具人,多少懂些医术。
现在的情况特殊,孩子是黑国人,他们越界,本身属于不得已性质,如果动手治疗失败,别管孩子因为什么情况有个三长两短,往复杂了说,黑国可以大做文章,影响两国关系。
贺向国自然明白这点。
他摘下军帽擦了擦汗,恶狠狠下命令:“治!”
然后又补充道:“梁汝莲,你放心治,别有压力,治好你的功劳,治不好.......别管怎么着,都是我贺向国的责任。”
就像他的人一样,语气恶狠狠,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梁汝莲严肃敬了个礼。
稍微长点心眼的人大概都犹豫下,要不要为一个陌生的孩子用自己的前程做赌注。
还是个刚伤害他战友兄弟国家的孩子。
接下来还要女人同意才行。
有士兵没用下命令提起一步跑出去,没多久带回来的白胡子老头,他活的久,懂点A语,能进行简单的沟通,是小村庄每次换东西的代表。
老头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呜哩哇啦转告完毕后,女人看看孩子,又要给梁汝莲下跪。
只要能救孩子,怎么都行。
小儿脑炎,黑国所处的亚热带地区常见,蚊虫传播,后世非常好治,但现在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全看能不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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