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乖乖老天爷啊!”老太太喃喃自语:“我知道京城的宅子肯定比咱们家那边贵很多,但我以为贵上个十倍二十倍就能打住了,谁能成想竟然会贵到这般地步了。”
“京城居,大不易啊!”方瑜提起房价也是望洋兴叹,他苦笑道:“要不是借住在岳父家,而是用我的钱去租小宅子住,您来京城家里连个下脚的地都紧巴。还有就是我也没闲钱养小妾。”
方瑜怕老太太在县城厉害惯了,心也变野了,就特意说道:“奶,您别以为您孙子有多厉害。这可是京里,大街上的王公贵族比县城里的人都多,像我这样的小官更是比天上的星星都密。您以后去外面了也要小心行事,千万别得罪了谁,要不然咱们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几年过得日子太顺,确实把老太太的心给养大了一些。
只是老太太到底做了一辈子的升斗小民,已经把谨慎小心刻进了骨子里。现在既然知道了京城的厉害,自然又捡起了从前的品性。
方瑜把老太太这边料理明白,才回了卧房找妻子聊天谈事。
冯骞给女儿女婿来了信,嘱咐他们小两口一定要多管教昆玉和昆熠,切莫让这两个小孩整日里游手好闲。
冯家一直都很照顾他,方瑜自然要回报恩情。他翻找出从前做的笔记,交给妻子,让她每日上午看着这两个侄儿复习五页。中午时放他们出去玩上一个时辰,下午再回来练字,把上午学的东西用心抄写一遍。
等到晚饭后,方瑜再进行检查和答疑,带着他们去书房看书学习,就像刘秀才原来教他那样。
因为要带学生的缘故,方瑜又把科举的基础课捡了起来。翻看从前的笔记,方瑜又有了新的理解,在学问上不知不觉就又进步了些,做诗写词比从前顺畅不少。
这几天,方瑜追忆起求学科举这一路的艰辛,灵感迸发,他画了一副长卷,又在卷尾空白处题了一首长诗。
待呈给皇帝御览,和熙帝大加赞赏,直接收进了他的私库里,不许画家本人再把画作拿走。
等到宫宴时,他又特地拿出来给太子、其他皇子,还有朝中重臣一起欣赏品评。
这些一品二品大员都是从科举的路子走出来的,其中有很多还是一甲出身,自然是能体会出方瑜这画所传达的思想感情。
从头看到尾,再品读方瑜的长诗,更是情景交融,令这些位高权重的老男人们忆起青年时奋斗的艰辛。
皇帝的儿子们很了解他们老爹的脾性,对待皇父的藏画,从太子开始就没有不交口称赞的。
更何况这画、这诗、这字确实优秀,也担得起众人的夸奖。
至此,方瑜的才华总算是得到了京城上流圈子的广泛认可。
他的这首长诗《勤学路》也流传了出去,逐渐传遍大江南北,为方瑜在卫朝耍了波声望值。
进入盛夏后,新晋的香水更加成为紧俏货。
和熙帝看着香水生意的账本,不由得心神荡漾,打算明年拿这些银子在京郊修上一座好景致的园林。
“丹青,去把这几个月的利钱给方爱卿送去。”皇帝还算靠谱,吃井不忘打井人,给分了一成的收益。“再把那套新得的文房四宝赏给他,还有那些新送来的香水。”
方瑜和御前大太监**青已经很熟络了,这次送赏来的是就是**青的小徒弟,方瑜热情地招待他吃茶歇脚。
等到送走皇帝身边的太监,方瑜才和冯婉一起打开葡萄纹紫檀木匣,里面装着六百两的银票。
方瑜喜出望外,对冯婉哈哈大笑道:“天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嘿嘿,我算是抱上金大粗腿啦!”
冯婉瞪大了眼睛,也很惊讶,她粗略估算一下,说:“香水能卖这么多银子呢,可真是一本万利啊!”
方瑜得意地说:“香料贵,从前一小盒上好的香料若是做熏香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事。现在就不同了,配好香方能泡出一大桶来,可以卖十几个人了。”
方瑜和冯婉喜滋滋地收好银票。方瑜又特地嘱咐妻子,让她别和任何人说分红这事,尤其是不能告诉老太太。
别人不知道这事,只当是皇帝对宠臣的平常赏赐。
翰林院的同僚们都习惯了。
自从方瑜的诗作流传开来得到大佬们的认可,和方瑜差不多品级的官员就基本服气了。
其中的大多数人都觉得方瑜比他们高出一大截,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赶得上,索性就不再纠缠,转而把目光放到和他们差不多的人身上去了。
就算是之前很不对付的叶盛光和靳成思,现在遇到方瑜也是恭敬谦虚得很,再没有从前的神气了。
方老太太这时也回过味来,从频繁的皇帝赏赐中发觉到孙子的厉害之处,就想在家里立起规矩。
不过老太太也不是个蛮干的,她就先每日早晨定点叫两个小孙女到她的屋子里玩。等大家都习惯后,她才和方瑜冯婉说了以后要晨昏定省的规矩。
这还是她从富贵人家那里学到的新规矩呢。
这年头给长辈晨昏定省是正理,方瑜和冯婉也没觉得怎样,就自然而然地做了下去。
其实一直以来,方瑜和冯婉都有给老太太请安的习惯,只是不像大家族那样有正式的规定。
老太太却觉得这是她的胜利,也是她身为大家长权威的体现,所以十分地得意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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