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现在就开始想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能当做礼物送给刘家。
思来想去,他们这种庄户人家还有什么是能比得上秀才老爷家的,也就只有些山货鲜菜能聊表心意,让刘家夫妇吃个新鲜了。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刘秀才去请方老秀才,吴氏去请方老太太,又派管家去请方瑜他爹,礼数十分周到。
方老太太一路上跟吴氏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吴氏听得高兴,觉得她平时没白对方瑜这孩子好。
等吃过了早饭,刘秀才就和方老秀才商量了方瑜后续参加府试的事宜。
方老秀才原本是想陪着侄孙一起去的,方老太太也说想跟着去照顾孙子,但刘秀才怕路途远再累着两位老人家,就说想让妻子吴氏带着他家管家陪着方瑜去府城考试。
四个成年人就陪同府试这件事讨论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方老秀才和方老太太最后才勉强同意不跟着去同宁府陪考。
方瑜其实也不想让两位老人跟着,首先路上就要三五天的时间,老人的身体容易吃不消;其次就是精力和压力问题了,要是方老太太跟去,一定会手把手照顾方瑜,方瑜在一定程度上会分心,而且还容易紧张。
吃完午饭,方老秀才和方老太太就说要告辞回家,刘家夫妇再三挽留,但这两位老人家归心似箭。
临走前,方老太太又不放心地嘱咐方瑜要注意身体,方瑜他爹也不会说什么,就只是拍拍儿子的肩膀。
方瑜已经习惯了分别,他让奶奶把这半年来他攒下的纸都给姐妹们带回去,又反过来嘱咐奶奶千万别给家里姑娘定亲。
“知道了。”方老太太精明地笑道:“等你考上秀才,咱家的姑娘嫁得肯定比现在好啊。奶又不傻,这点道理还能不懂嘛。”
之后的半个月里,方瑜天天跟着先生学习,十分用功,几乎做到了心无旁骛。
方瑾也大了,不会像去年那样缠着堂弟陪他玩,他爷爷来那两天教导了不少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家堂弟。
方瑾很听话,他在努力做好堂弟的后勤工作。他早上陪着堂弟晨跑也不赖床了,堂弟想学习时也不说什么闲话了,每天晚上还会盯着堂弟泡脚,十分具有贤兄良哥的风范。
等到了三月中旬,吴氏就带着管家和丫鬟陪方瑜赶考,同行的还有吴氏的亲弟弟,再外加上几个健壮的男仆。
方瑜还没体验过古代多日马车自驾游,第一天的路赶完,他就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幸亏老太太他们没跟来,方瑜扶着他的小蛮腰,侧躺在小客栈的床上,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哎呦,古代科举考试真是不好过哎,单是去外地赶考这一遭就十分要人命了。
这一晚方瑜睡得很不踏实,浑身疼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他总感觉身上痒,身上像有跳蚤蹦哒似的。
因此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人给架到马车里,眼睛下面还挂着乌青。师娘吴氏也没好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方瑜今儿个坐车还添了一个症候——晕车。
“呕——”方瑜左忍右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在马车里吐了个昏天黑地,十分可怜。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方瑜最后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扛过来的。
终于进了同宁府的城门了,方瑜激动得热泪盈眶,mmp,要是再不到地方,他整个人都要吐没了。
连续五天,方瑜都没有怎么看书写字。等他住进刘家在府城置办的小宅子,都顾不上休息,立刻翻书写字学习。
方瑜感觉很难受,连续五天没有练字,他感觉现在他写出来的字巨丑无比!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行家知道。方瑜现在五天没练,简直就是内存被格式化了,他怎么写字都感觉别扭。
“啊呀,烦!”方瑜少见地暴躁了。
他奋笔疾书,连着写了十多张,总算是找回来一丢丢从前的感觉。
方瑜算了算日子,现在是三月二十一,府试是四月十六,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多天,他现在的复习状态还被打乱了,身体也亏空了不少,方瑜真是有些抓瞎。
不急不急,从头到尾再捋一遍,方瑜不能急,他必须稳住。
方瑜的心还不够**,心慌就只能靠学习压平,于是乎,他打算不休息直接进入冲刺模式。
吴氏听到管家来报,说方瑜没休息直接开学,就亲自过来把方瑜从书桌前揪回床上。
方瑜急啊,可不能和师娘急,只能被压着休息,等郎中过来给他诊脉,然后又乖乖喝下黑乎乎的苦药汤子,吃点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方瑜没用人喊,哪怕身体再疲惫,他心里装着事,精神上紧绷着弦,天刚亮就突然惊醒了。
方瑜悄悄下床,推开窗户,迎着光亮看书学习写字,连厕所都不想上了。
早饭依旧是要去师娘那里吃,说实话,方瑜真的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吴氏看出来了方瑜的急躁和紧张,知道她劝没用,就派管家去请在府学里住着的大少爷回来。
刘勤书听说了小师弟的情况,一大早就赶了回来,拉着方瑜谈话,又把他之前参加府试的经验全都细细讲给小师弟听,总算是安抚住了方瑜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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