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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⑦英宗继位初期,王振已权势高炽。张太后将王振叫来,王振跪在地上,张氏突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侍候皇帝不循规矩,应当赐死!”身旁的女官们应声而起,将刀放在王振的脖子上,吓得王振浑身颤抖。这时,英宗和五大臣都跪下为王振讲情,张氏才饶了他。接着警告他说:“你们这种人,自古多误人国,皇帝年幼,哪里知道!现因皇帝和大臣为你讲情,且饶过你这一次,今后再犯,一定治罪不饶。” [此后,张氏时常派人到内阁询问政事,一旦得知有王振独断而未交内阁商议的,就马上派人召王振来责备他。 所以在张氏有生之年,王振一直无法真正擅政。
    ⑧出自《内篇·齐物论》:事物的这一面也就是事物的那一面,事物的那一面也就是事物的这一面。事物的那一面同样存在是与非,事物的这一面也同样存在正与误。
    第六十二章
    柳竹秋匆匆回家,来到父亲的外书房翻找柳丹当日带来的试卷副本。柳邦彦走来瞧见,问她在找什么。
    “老爷,温如的死没那么简单。您先看看这个。”
    柳竹秋将《闱墨》递给他,看了署名贾栋的解元文章,柳邦彦惊诧变色,望着女儿不敢擅发一言。
    柳竹秋直白推测:“贾栋找人调换了试卷,把温如的成绩窃为己有。温如的同窗说他死前曾去贡院申请查阅试卷,贾栋定是收到消息,怕事情败露,找人杀害了温如!”
    她说柳丹的试卷就是证据,催促父亲找出来为死者讨公道。
    柳邦彦火速打开收藏文档的柜子,取出那叠文章,却径直走到香炉旁,拿起火折子想烧毁试卷。
    柳竹秋惊忙抢夺,急道:“老爷要做什么!”
    柳邦彦比她更急:“贾家势力太大,我们得罪不起,留着这些文章只会惹祸!”
    柳竹秋本以为经过科举案冲击,父亲已对过去的不义行径虔心忏悔,见他固态萌发,死性未改,失望连本带利反扑,升格成悲愤的绝望,强行抢下试卷,退后数步。
    女儿的眼神像两把刚开锋的尖刀,森森寒气逼得柳邦彦不敢靠近,苦恼劝解:“阿秋,你别意气用事,人死不能复生,你替柳丹争回这口气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竹秋毫无保留地展露鄙色,痛苦与愤怒牵扯着脸上的筋肉,呈现近乎疯狂的神色
    “爹,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根本没为宋大人的事反省,自己当众做出的悔过,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遇事依然只想着明哲保身,丝毫不顾情分道义!”
    她指着墙头匾额上大书的‘忠义’二字凄厉批判:“这两个字挂在这儿只是欺世盗名,让孩儿替你改回本意吧!”
    她拿起桌案上的大豪笔,饱沾浓墨,拉过一把椅子站上去,在那两个字前面各写了一个“不”。
    ‘不忠不义’四字仿佛五指山劈头压向柳邦彦,他气急羞愤,指着柳竹秋支吾两句便晕眩坐倒,连声哭骂:“孽障,孽障啊~”
    柳竹秋跳下椅子扔掉毛笔,不愿多看父亲一眼,怒冲冲回到闺房,将妆奁里的步摇、禁步统统取出,吩咐春梨交与人发卖。
    它们代表父亲的意志,曾经她本着孝道对其妥协,自今起将与这些束缚她的教条彻底决裂,只贯彻自身认可的宗旨。
    她告诉春梨自己要去周坎子庄,打了个小包袱,戴上帷帽去马厩牵一匹快马,不理会奴仆们的劝阻,挥鞭冲出家门。
    赶到德胜门口,城门已关闭,她向守城兵丁交涉,对方不肯放行,见她是单身女子,进而出言戏辱,问她是不是急着出城与情人幽会,逼她摘下帷帽,交代姓名身份。
    柳竹秋正寻思如何脱身,熟人到场了。
    “我是刑部郎中萧其臻,这位小姐是本官正在审理的案件的苦主,我们急着出城取证,汝等毋要阻拦。”
    萧其臻亮出印信,刑部官员办案时有一定特权,他做宛平县令时与德胜门的守将熟识,前不久又通过查办顺天乡试舞弊案声名大噪,官兵还肯给面子,当即打开城门,放他二人出城。
    柳竹秋奇怪萧其臻为何会现身,他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路过石碑胡同,见一女子策马飞奔,看身影很像你,就悄悄跟来了。”
    柳竹秋谢他解围,萧其臻见她神色忧愤不同往日,询问她连夜出城的原因。
    这人是值得信赖的好帮手,柳竹秋带着他将马栓在道旁,说明事情原委。
    萧其臻惊讶气愤:“我亦久知那贾栋素无文名,听说他高中解元大为不解,没想到竟使用了如此卑鄙残忍的手段。”
    柳竹秋恨道:“他是金宏斌等人的头目,上次乡试舞弊案我不信没他的份,只不过运气好没查到他头上。这次补考他又顶风作案,窃取他人功名甚而杀人灭口,不将其正法我誓不为人。”
    不等她请求,萧其臻自告奋勇道:“小姐放心,萧某定会全力相助,绝不让贼人逍遥法外。”
    他慷慨起来便忘却忌讳,听说柳竹秋要去周坎子庄,主动提出护送。
    二人上马出发,深夜时分来到周坎子庄的柳家农庄,蒋少芬闻报迎出来。
    柳竹秋见面先问候柳丹的家人,蒋少芬愁道:“秋蕙和孩子倒还好,可是忠伯他……”
    柳丹的父亲柳世忠获知儿子死讯悲痛过度,当天病发晕厥,这几日已连续昏死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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