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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息市,Oscars。
    这间坐落于市中心的高档酒吧在去年就因为发生命案牵扯出了涉毒的丑闻被关停,占据着中心城区的最繁华的地段,却歇业许久,与周遭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少说也有半年没人来过这里了,桌椅上蒙着层厚厚的灰尘,连氛围灯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江倦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从后门绕进空无一人的酒吧,拿着手机照明,走在漆黑一片的偌大空场中,在墙边找到电源,只开了几盏照明灯。
    昏黄的灯光映明了整个空间,即使是临时关停,桌椅依旧摆的整齐,可见这里的老板是个相当有规矩的人。
    江倦绕过舞池,缓缓走到吧台,洗了只看起来很久都没人用过的杯子,随手挑了几瓶已经开封,不喝就浪费的酒,自己调了杯长岛冰茶,尝了口觉得不够味,又给制冰机插上了电源。
    他端着那杯酒坐到舞台下背对着入口最显眼的位置,聚光灯就在他头顶,仿佛整个主场都是由他掌控。
    他翻出包里的警徽,爱不释手地捧在掌心,手指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这是他父兄的遗物,他绝不会背叛。
    绝不。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响彻空旷的大厅,江倦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来人特意避开了正门,是从偏僻的窗口跳进来的,本来以为来得足够早,就能抢先一步做好准备,没想到一进来就碰上了静坐在舞台下的人。
    张咏君仗着那人耳朵不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要开口,那人却抢先一步说道:“麻烦把制冰机里的冰块拿来,这酒没冰喝不下去。”
    张咏君没能得逞,惋惜地耸了耸肩,只好照着江倦所说,去吧台里拎了个冰桶出来,把制冰机里冻好的冰块倒了出来。
    看这些冰块结冻的程度,那人应该发了短信后就立刻过来了,也没比他早多少。
    张咏君提着冰桶放在江倦身边的桌上,坐到他对面,打量着今天江倦反常的打扮,“之前想跟江副小叙,你却一直找借口推辞,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居然能让你亲自请我?”
    江倦夹着冰块,一块块放进杯里,闻言轻笑,“恶臭的妖风。”
    张咏君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么久没见,你却一点长进都没有,黄柘要是知道,都能让你给气活过来。”
    张咏君绷着僵硬牵强的微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倦的语气比那一桶冰块还要冷,“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还怕我录音取证吗?我要是想搞你,你就应该跟黄柘凉在一起了,还能爬上今天的位子?都是明白人,时间都很宝贵,就别拐弯抹角了。”
    张咏君听了这话也不装了,冷笑着问:“那今天江副找我来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倒是有些想让你指教的事。”
    江倦指尖摸着杯壁那一层温差产生的冰凉水珠,举杯到唇边,动作却顿住了。
    张咏君盯着他杯中深色的酒液,眼睛都快掉了进去。
    可江倦偏偏就是不喝,在他的注视下放下了酒杯。
    张咏君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露骨了,尴尬地轻咳两声。
    “不敢当,以我们的交情,江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用顾虑太多,除了……”
    除了某些过于敏感尖锐的话题。
    可张咏君仔细一想,他和江倦能聊的话题似乎都是非常敏感且尖锐的,这就不好办了。
    “我可以不追究你朝我开的那一枪,不过是有条件的。”
    江倦的手指蹭着杯沿,逆时针缓慢地转着圈。
    “我得到了点小道消息,听说张队你可能知道一些多年前的秘密,不知张队愿不愿意跟我讲讲?”
    “你是指……”
    “三十年前的旧事。当年,我父亲也曾在长宁市局任职,我调任长宁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导致我父亲死亡的那起案子。我刚巧赶上了好时候,那时长宁市局也接进了全国公安系统,正在进行将三十年内的旧案卷宗按时间顺序转化为电子版,上传至整个系统的工作。很幸运,我调去时,那起案子的档案转移已经基本完成,我甚至能看到都有哪些人看过那份卷宗。”
    张咏君有些诧异,“可你当时的职位,应该没有……”
    “当然没有权限,所以我盗了老局长的内网账号。”
    张咏君:“……”
    这人还真敢说啊!
    他硬着头皮问:“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或者有发现什么人的访问记录可疑吗?”
    “没有。”
    张咏君又是一愕,感到无语。
    左一个没有,右一个不是,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但这才是最可疑的不是吗?”江倦反问,“这案子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有了这么方便的调取方式,只要是在公安系统的内网环境下,随时随地都可以访问,却没有任何人去了解当年那起案子的细节,这不合道理。而我当时的猜测,恰好能解释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什么猜测?”
    “卷宗并不完整,甚至可能被删减过细节,即使调取内网上的资料,也很难还原出真相。那么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个关键人物——将那份卷宗录入系统的文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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