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种可比性。人得往前看,不能总瞄着身后有什么。”
但我不一样。我没有未来,能停在原地回首过去的光阴,就是老天对我最大的仁慈。
江倦咽下去的话,萧始一字不差地领会了。
他就这样抱着江倦,相互汲取着彼此的体温,挨过了最黑的夜,等来了黎明。
天亮时,江倦听到萧始长叹着松了口气。
“抱歉……”江倦轻声道,“我嘴上一直说不怨你不恨你,但心里还是把你放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理所当然地认为你遭的罪吃的苦都是你罪有应得。抱歉,我也是到现在才发现的。”
“你这样会让我无地自容,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在乎。”
萧始发现在江倦铆上倔劲对着干的时候,跟他说话是件非常累人的事。
不像平常那样炸着一身尖刺,他恬淡寡欲又细水长流,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也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这人生了一身反骨,骨子里就是不妥协,不听劝的倔。
“倦,固执和偏执是不一样的,你总是把账一笔一笔算的那么清楚,其实我们之间没必要到这个地步。”
“要算的。”江倦垂着眼眸,嗓音轻且清,每个字都很通透,“等我死了之后,我的东西都是要留给你的,不管你想不想要,我都会给。生前算笔明白账,死了也不糊涂。”
萧始气从心底来,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身体力行用最快捷有效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
“再敢乱说!”
江倦怔了怔,无奈地再次开口,却在发声前又一次被他强吻。
“还说!”
“……那不说了,做吧。”江倦死气沉沉地拿起手机,“十分钟,做完了还有正事。”
萧始:“……”
他盯着身下的人,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十分钟?你怎么能说出十分钟这种鬼话来?你到底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怀疑我这宝贝的实力?!”
“就给你十分钟,做不完憋着。要么你就连这十分钟都别做。”
江倦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的脸。
他总是这样,想要,又经不起太久的折腾,也可能是习惯对萧始求饶,总是还没尽兴就先服软了。
也挺无趣的。
他曾一度觉着自己能挽留萧始的就只有这点可怜的欲望了,但其实他根本承受不来那人所有的情与欲。
可能是因为,萧始无处安放的情感和欲望一直是给两个人的吧……
“别弄在里面!”江倦察觉到萧始的手伸进自己衣服里,失声道。
“放心吧,十分钟出不来。媳妇儿,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久一点啊?”
“……做了才知道。”
萧始“噗”一声乐了,“说实话,江二,你是不是怕我受了惊吓就不好使了,急着确认一下?”
江倦气得直咬牙,“都说了是炮友,你要是不能用,我留你天天给我添堵吗!”
“你好现实,我好难过。”萧始抓着江倦的手,“不过在这方面你绝对可以放心,你男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来验验货,满不满意?”
江倦狠狠一捏,惨叫声顿起。
虽然没有遵循十分钟的死限,但还是不够尽兴。
最后关头,他也给人找了个不痛快,深埋进去时,冗长的滞留纵是江倦也遭不住,伴着一声微哑隐忍的低吟,狠狠凿了几下他的背。
“我这个停顿怎么样?”
报复的快感让萧始扳回一城,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被踹了个人仰马翻。
“滚下去!”
看着江倦面上红潮尽褪,清心寡欲穿衣服的模样,萧始觉得自己就是个强抢良家少女的恶霸。
他硬是把那股邪火给压了下去,连腹肌上的青筋都根根暴了起来,为了转移自己的主意,没话找话:“你都不出声,让我很挫败。媳妇儿,咱打个商量,能不能……”
“不能。”江倦决然拒绝,随后又重复道:“……不能。”
觉着气氛不大对,萧始没再多话,用冷水冲了把脸。
等着火消了,甩着水珠出来的时候,他见江倦正用钝的不行的剪刀理着长了的刘海,奇道:“怎么今儿个心情这么好,平时头发都不让人碰。”
“我是想,楼上那位既然参与过猎杀游戏,就有可能见过哥哥。”
江倦吹了吹碎发,短了的刘海不足以挡他大半张脸,终于露出了全貌。
萧始贴过去搂着他,在他后颈上亲了一下,“挺精神的,以后都这么露着脸吧。”
“别碰我,起开。”
“哎哟,你这是拔□□无情,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啊。”
江倦回过头来,有些迟疑地问:“现在,我像哥哥吗?”
萧始想都没想便否认:“不像。别人可能认不出,我肯定是能看出区别的……一直都能。”
这不是江倦想要的答案,却意外地让他满意。
“所以你其实……”
萧始认真而笃定:“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他。你相信吗?”
江倦不信。
他知道萧始或许没有骗他,在他们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里,那人从来就没有喊出过江住的名字,反而一直是倦啊倦的叫着。
可他就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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