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写书信威胁。
“朕如今是皇帝,赵家朕会好好厚待好好奖赏。”
“圣上就不怕养虎成患吗?”
“赵家是恶虎,可朕也不是没人可用,京中这么多世家,还有容家,南边的兵马也在,不过气还是要出的,丰州的粮草先放一放,紧着戎州来。”天顺帝下了决定,还自诩聪明。
五皇子听闻,也低头笑说圣上圣明,只是心里笑话这个蠢弟弟是废物,既然想要拉拢厚待老二,那就干干脆脆的,如今拿着粮草威胁,想学父皇一打一赏,可却看不清局势,这样前头厚待赵家的表面示好全然都没了,只会让老二更记恨。
记恨好,早点反,杀到京中,血流如河。
好啊,好啊。
京中和丰州那边便是如此对峙起来,打破这胶着对峙的不是丰州与茴国的战况,而是八月中,南夷那边的消息——
南夷老王去世了。
难怪之前南夷一直没声没息的。顾兆念了念,心中觉得有些不好,之前蕃国听茴国动态,那边不打弱了,这边就停了,加上南夷一直没在动手,所以显得很平和。
可现在看来,倒像是南夷政权更迭,内政乱着,对外就平息了。现如今南夷老王去世,新上位的王子不知道政念如何,是想和平还是要继续打。
很快顾兆就知道了。
南夷进攻了,这次打的还是忻州。
也幸好顾兆之前老往忻州跑,百姓村庄同播林安南底下的村庄一样,有防护队,挖了地下室,藏了食物和水,这边的村庄守卫队当时察觉不对劲,通知人回村报信,老百姓纷纷藏到了地下室中。
所幸大多数百姓平安——还是有死亡。
顾兆到达时,这里的村庄烧成了灰,百姓们灰头土脸哭嚎声哀恸,空地上放着一具具烧的不成样的尸体,或是被砍杀的尸体。
“大人此处难闻,还是先避一避。”下属抱拳说。
顾兆蹙着眉望着眼前一切,他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死状凄惨,空气中是烧的发臭还有肉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可他呕不出来。
“天气炎热,尽快焚烧安葬尸体,活下来的百姓先迁到另一处,搬石灰粉进行杀毒……”顾兆颁发政令。
八月多,远处的稻苗绿油油的旺盛,眼看就是丰收在即。
这片土地,几处村长时代居住,此时田毁了,房屋倒了烧了,人也没了,百姓退好退,可这土地不能退——
“先把精壮男丁拉出来,组成一队,衙门给出银钱,成守卫队的男丁,家中房屋良田损坏,政府给盖屋,良田开荒地,给发银钱种子,不是受害村民,其他村的男丁来也成,给发银钱,翻倍。”
“这里房屋推了,两处交接十里挖沟壕,没损坏的田地尽量让能动的百姓去看看,尽力保证收成……”
顾兆一条条发令,此地自然不能退,一退再退,那这地方是大历的还是南夷的?给上头写折子,得让指挥所派军队驻扎,这里打扫干净了,正好方便士兵扎营。
整个八月到九月,顾兆都在忻州底下的府县办公,压根没回昭州,他在等派来的驻扎军队,期间南夷又来犯,忻州驻守的兵加起来不过三千人,都是看守城门的兵卒子。
现在派去打仗哪能啊。
顾兆是个文官,插不上军事的手,而且粮草钱忻州知州肯定不会出——文武系统不同。没道理这边的兵响是忻州衙门给发工钱,那不得亏死?
反正忻州知州不答应,哪怕是顾大人说也没用。
“就没这个道理。”
顾兆能做的只有躲、善后,尽可能将危险的百姓聚集在安全地方,也幸好天气热住处好解决,只是人多了,时间久了,总会发生矛盾,生产一方面,还有百姓没个窝就没安全感,老惶惶的想回去,或是定下来。
也幸好此时地方大,荒芜的地更多,只是水田那就得慢慢修了。
翻地图划拉地动迁吧。以前一个村,现如今的人口编成两个村正合适,旧土难离如今也没办法。这段时间,顾兆一直忙活这个。
忻州这边受损不严重,只是一些外物,可听说隔壁戎州那边——就是和忻州受害的村子旁边几十里外的一大片村子死亡惨重。
顾兆听了心情自是不好,可他没办法,那便是戎州的地盘,在自己地盘上,还能用银钱组什么护卫队,钻个漏洞自己搞,可戎州他真管不了。
终于在九月底,鄚州那边先打马跑的飞快来信了。
忻州、戎州与南夷三处交接处有驻守将军了,还派了一万士兵把守。
“来人哪位将军?”顾兆问。
忠六道:“大人,是十四皇子。”
顾兆听闻,顿时面色复杂,他看忠六也差不多了,眉宇中尽管是压着情绪可还泄露出些愤恨来。
这些人跟着他在忻州两个多月,见了因为南夷兵让忻州百姓家破人亡的惨况,自然是恨极了南夷,可如今派个母妃是南夷人的十四皇子来镇守。
——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接人吧。
实际上,十四皇子处境也艰难。
南夷屡次来犯自然是上报京中,天顺帝对付不了丰州那边的辅政王,京里秋老虎热的天顺帝日子就没一天好过的,此时再听到南夷一个小小的番邦之地竟然敢还来,当即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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