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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栓子说:“佳渝十月十成的亲,可热闹气派了,表哥心善给佳渝准备了嫁妆,就是沾亲带故也不能全表哥备上,佳渝正经父母还在,我这次回来正好跟大伯大伯娘道喜,不知道二老给佳渝添了什么嫁妆,正好顺路我带过去。”
    大伯娘这下没心思挤兑栓子了,她做小河的奶奶——
    佳渝的娘此时便呐呐说:“是该的,是该的。”话刚完就被婆母瞪了一眼,顿时搓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家男人也窝囊,只知道出力,孩子嫁人了嫁妆他们家真不添一添,让人家笑话的,如今家里情况好,又不是老早那般穷的揭不开锅了。
    可没人听她的。
    大伯一直没开口,此时闻言沉沉说:“咱家哥儿嫁人,小河近两年挣得钱也没送家里,他手里有,我们也不刻薄孩子,添些。”
    “……这些年也没挣多少,表哥先前回来一起结了我和佳渝的工钱给家里,我家,大伯家的房盖起来都是这份钱。”苏石毅淡淡的来了句。
    他早已不似以前,见了这位大伯是长辈害怕的缩着脑袋不敢辩驳一句。
    理,大家都看着。
    大伯家前前后后的房子,那有佳渝出了一半的钱。
    气氛一时有些冷,苏三先骂了句儿子咋跟大伯说话的,苏石毅便顺着下来,“不是我跟大伯大伯娘作对故意说不好听的话,只是我和佳渝在昭州,路上远,这几年我还回来,佳渝一个哥儿,舟车劳顿肯定不方便,他一人看着卤煮铺子赚的都是辛苦钱,昭州天气炎热,常年往灶火台那儿钻能不累人吗,瘦的厉害,也想家里……”
    要说硬话,那苏石毅是晚辈,可要是卖惨说些软话,那还真不好说苏石毅了,苏大一房听了,这下就是大伯娘也不好再说旁的。
    “小河是苦了些。”
    “辛苦娃娃了,结了亲按理再远那也该去看看的。”
    “就是啊,小河不容易。”
    众人纷纷慨叹。佳渝娘也红了眼,哥儿是不值钱可也是她生下来的,家里出嫁的女娃娃哪个不是给赔了嫁妆,到了小河这儿,婆母就只字不提,说起来就是小河在外头挣了钱,我就不信,小河跟着他表叔干活,他表叔做官夫人的,连个嫁妆都不给小河了?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都是坠了官夫人名声……
    他们苏家离得远,笑话也笑话不到他们头上。
    既是听不见,干嘛还要给送嫁妆钱?又不是钱多烧手的,给个出嫁外人小哥儿钱。
    省一笔是一笔才好。
    如今苏石毅一说,大房不好再装死了,大伯开口说添一些,那就添吧。按照家里出嫁闺女的嫁妆添。大伯娘还不服气嫌多了,嘴里嘟囔:“……就没见一个小哥儿能跟姑娘比的。”
    不过嘟囔归嘟囔,没人听她的意思。
    村中就是如此,寻常男人不拿事,可真说了那就定了。
    苏石毅替佳渝卖惨,得了大伯的那二两银子钱,就说:“回头我送给佳渝,他知道家里人还惦记着他没忘定是高兴。”
    “小河他夫家咋样人好不好?”佳渝娘问了句。
    苏石毅便好声说:“人好,个头比我矮一些,但长得俊俏,家里兄弟三个他第三——”
    佳渝娘一听兄弟三人就怕小河吃妯娌之间的亏,小河外地人,娘家不在跟前,以前在家里是闷不吭声老实的一人,这咋办。
    “早各自分了家,父母跟侯佟大哥住,侯佟就是佳渝夫君的名字,三兄弟都是有两进院子的人家,家里在昭州城,也不种地,就是手艺人,画个瓶瓶罐罐的。”
    大伯娘听到这儿就好奇,“那能挣来钱吗?”
    “这人家手艺买卖,我哪里知道,但侯佟对佳渝好,舍得花钱那是真的,当初定亲时,给的彩礼就三百两银子——”
    “啊!!!”
    “啥?!!!”
    “多少?!”
    在场听声的全都懵了惊了急了,就是苏石毅的爹,正喝着茶水,此刻是喷了他儿子一脸。苏石毅:……
    递巾怕的递巾怕,让苏石毅擦了好好说,可别蒙人。
    “蒙大家伙干啥,人家侯佟是老三,上头俩哥哥疼爱弟弟,各家出了五十两,分家后侯佟连着分家钱还有攒的银子全给佳渝了。”
    苏石毅不等问,学着大人坑人时样子,只是他笑起来只有憨厚老实,说:“有了这钱,表哥给佳渝置办嫁妆也没手软,总是要给侯家面子排场的,不然这么多银子办的寒酸了让人笑话,所以就备了六抬嫁妆,什么金银玉,床褥衣裳都有,大伯大伯娘你们就放心吧。”
    大伯娘此时心疼她家那二两银子。
    这就三百两全拿去办嫁妆了?这也太不是东西太赔钱货了。
    “也没,表哥哪能这么来,侯佟掏空了家底,总要给留一些好方便过日子,至于多少——我瞧着那些嫁妆行当,剩下的也不多,表哥肯定还给贴补了些,总不能今年过年新媳妇儿第一个年,就让佳渝没钱置办年礼闹了个没脸吧。”
    佳渝娘一听便点头,小声说:“那黎表哥倒是想的全乎。”
    大伯娘想骂人,可不知道如何骂,想着那三百两银子就气得心胸闷,可又能如何,还能跑到昭州去要银钱不成?婚事办了,现如今小河就是人家的人了,没法要银子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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