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笑道:“好好好,我送你回去。”陈错又不高兴了,她哼了一声,将头发顺了顺。确实穿得不好,这不是还有张脸吗。美人穿麻袋也是美人,她拍开陆峥的手,出了电梯,朝他家的方向走。
开门,进屋,男人扎堆的地方,烟酒味,卤味,还有一张张憋笑的脸,陈错淡定地同他们打招呼,其中一位长着国字脸的小伙,冲陈错嘿嘿一笑:“陈大摄影师,巧啊,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
陈错拍过这位国字脸,叫老其。是消防队里的侦察员,上次陈错受困火海,被救下来后,老其还来给她送过水,让她喝。这时陆峥从门外进来了,老其大笑:“老陆!连拐杖都不带就往外跑,腿不要啦!”他话音刚落,满屋子的男人都在笑,都在起哄。
陈错自自然然地从桌上拿起一颗橘子,慢慢剥,全当没听到,也没感觉到大家在她和陆峥身上来回梭巡的暧昧视线。陆峥将身子斜斜往墙上一靠,半挑眉半威胁道:“别闹啊。”
长得比较黑,牙却白的年轻人,才十九,叫李柏,念起来和著名诗人名字同音,他嚎了起来:“哎哟,亏咱哥几个怕老陆在家养伤寂寞,刚从灾区回来,就巴巴来看了。你们看看老陆,一点都不老实!”
陈错塞了一口橘子瓣进嘴,很酸。这时白田倒了杯啤酒递给陈错:“姐,来一口吗?”陈错刚要接,陆峥低沉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别给她喝酒。”陈错的手非但没停,还接过来以后,举起来跟一圈人说:“今晚我也就过来串个门,没想到你们都在,打扰你们聚会,是我对不住了,来跟你们碰一杯赔罪。”
见她这么豪气,大家也不是扭捏人,都纷纷跟陈错碰杯,直当没听见陆峥的话似的。陆峥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兄弟,还有一杯干的女人,只觉得头疼。
陈错把气氛热起来了,陆峥只好坐在旁边,劝他们少喝点。他有伤在身,忌酒,只能看着他们一群人瞎胡闹。陈错上次才来找过他发酒疯,今晚要是醉了,他还能把人好好送回家吗。
睡他家其实也可以,但他们俩没确定关系,一好好的大姑娘,连续两次睡他家,不太好,这是他对陈错不负责。
酒过三巡,李柏嘴上就不把门了,还跟陈错说:“我跟白田一起喊你姐好吗?”陈错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你本来就比我小。”李柏抱着酒瓶子,醉蒙蒙道:“姐,实不相瞒,你刚到咱们营地的时候,就跟个仙女似的,穿着条白裙子,我当时就在想,这是哪个女演员啊,真好看。”
老其一巴掌拍在李柏后脑勺上,把小伙子拍得一个摇晃,还要骂:“没那个酒量还喝那么多,说什么胡话。”被称为仙子的陈错看着自己一身派大星,又一次后悔没能维持住形象,谁不喜欢被夸呢,陈错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还看了陆峥一眼。
陆峥面沉如水,倒看不出个什么情绪。李柏委屈地抱着头:“我还没说完呢!”他打了个酒嗝:“姐,咱们干得都是出生入死的活,每天出警之后,我最期待的就是,晚上能吃到食堂的饭。”他这话题一下就沉重下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李柏脸上仍然挂着傻兮兮的笑容:“陆哥是咱们队里的主心骨,只要他说能成的事,咱们都不怕。我总想着啊,陆哥这么好,什么女人才配得上他。后来啊,我真想不出来。可你出现了,姐,你跟陆哥,真的要好好的……”话说到后面,尾音渐弱,李柏滑了下去,倒在了老其腿上,睡着了。
大家情绪也没刚刚那么高了,老其说要送李柏回去。白田和另外两个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见力,说着时间晚了,该走了。
一时间人走的走,散的散,走之前白田他们还帮忙收拾了客厅,贴心地带着垃圾走了。陆峥从椅子上起来,对陈错说:“走吧,我也送你。”陈错稳稳坐在沙发上,又喝了一杯啤酒。陆峥皱眉,过去将杯子从她手里取出:“够了啊,再喝醉了。”
陈错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滚烫的脸颊去揉陆峥手背:“你刚刚为什么不反驳他们啊。”陆峥看着陈错绯红的脸,唇,低声道:“反驳什么?”陈错抬起眼睫:“反驳他们说我们很配的话啊。”陆峥手指抽动了一下,指关节蹭过那脸部的皮肤,很滑、嫩,和他想象中的触感一样,让人觉得眷恋。
他说:“没什么好反驳的。”陈错醉乎乎道:“怎么就没什么好反驳的,你根本,不同意啊……我追了你好久好久,你都不肯和我在一起。”说到这里,嘴巴还嘟起来了。陆峥看着她的唇,反问道:“难道我们不配吗,为什么要反驳。”
他这话让陈错猛地睁圆眼睛,跟猫似的:“你说什么?陆峥!我听见了,你觉得我们配?”陆峥却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走,我送你。”
陈错一下躺倒沙发上,睡裙掀起一个小角。她跟耍无赖似的:“我不走,你别以为我好糊弄,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不走。”陆峥看着她胡闹模样,便蹲了下来,挨着沙发,去摸陈错头发。把那些缠在陈错颈项的头发,轻柔地梳开:“陈错,我不是一个玩具,是你哭着吵着,就能得到的。”
陈错无辜地看着陆峥:“我没把你当玩具啊,你乱想什么。”陆峥深深地看着陈错的脸,他眼里有许多情绪,都是陈错看不明白的,陆峥手指缠着她一缕头发:“陈错,你心里有其他人,何必来招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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