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睡的是客房,若菜前不久才收拾过。虽说是客房,他却敏感地在床上感受到她曾经在这留下的气息。
她身上的味道,有点甜,或许是香波的气味,他从未和她靠的太近,有时候是远远地闻到那散出来的淡淡香气。
这个觉倒是有点难成了。
若菜那边在折腾了一个晚上后早早就歇下了,今晚发生太多事让她心力交瘁。两个房间隔了一堵墙,他什么也听不到,却对那边抱有幻想。
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界限,从未有进一步的僭越,可他却时不时有想要冲破的冲动。
闭上眼便是若菜那满面泪痕悲伤又惶恐的模样,让他一颗心揪着。
叹了口气。
他羡慕五条,也妒忌。他自认为自己前半生从未有过任何因为情感方面的纠结,也从未因为得不到什么而感到惆怅。优秀的家境,严苛的家教,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全都欣然接受,但他从没有这么渴望得到什么。
而且,他想要她。
可想要又有什么用?
无论怎么努力,还是得不到。
#3
一整夜若菜醒醒睡睡,挣扎在虚幻的梦境和迷离的现实之中,疲累到了极点。在整个过程中能够感觉到身体一直往下坠,坠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求救。
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早上的空气很好,阳光也很温暖。
若菜呆滞地躺在床上近半个小时才有所缓和,脑子一团乱。
她在房间内的浴室里简单洗漱了下,出来以后便看到了赤司留下来的纸条,说是一早的时候他特别去找了小区的物业,加强了戒备,让她不要担心。
打开客房,里头收拾得整整齐齐,就好像没有人使用过似的。
一夜之间,若菜似乎有了些许变化。换好衣物,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自己,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被男人们强迫的蓝发少女的哭喊声。
完全一模一样的脸。
此外,她还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轻松。那个偶尔会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刺激她的声音的人好像消失了,现在的她前所未有的清静与平和。
今天她得出门一趟。
昨天晚上警官先生说的话给她提了个醒,既然太宰先生和武装侦探社有关系的话,那她只要找到那个地方没准就能够见到本人了。
出了万年美女的事后她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到街上去,至少得做些简单的处理才行。而五条悟恰好有收藏癖,倒是方便了她。
为了掩饰身份,她特地把洗干净的野蔷薇的制服给换上了,学着真希的样子扎了个高马尾,还戴了副没有度数的黑框大眼镜。本来是想戴副五条悟的墨镜之类的,结果五条悟的眼镜一戴上就是一片黑,这时她才惊觉平时五条悟佩戴的眼部饰品都是完全不透光的,只能是感慨他的眼睛太敏感了。
有了昨天培训的经验,若菜今天扮起学生来很是娴熟。大大的眼镜框把她那巴掌大的小脸给遮了个大半,几乎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如此普通的她。
武装侦探社不难找,也似乎很有名气,只是报名字出租车司机就二话不说载着她出发了,也没多问什么。
若菜在车内看着倒退的街景,时不时能够看到被咒灵缠扰的人,而他们本身毫无所觉不久以前她也和他们一样,但现在她似乎已经比较能够接受这些了,只是昨晚玄关看到的那个太渗人了,光是回想都要出一身冷汗。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若菜看了眼毫无反应的手机,知晓五条悟必定还在忙,忍不住叹了口气。明明只是分开几个小时她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也不知道以前的时候她一个人是怎么度过那样无聊又寂寞的时光的。
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意识到的时候,她的世界已经满满的都是他了。
若菜再次看向车窗外,望着街边的商铺,斑马线,红绿灯,着急着过马路行色匆匆的人们。
下一秒,若菜因为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睁大了双眼狭长的眼镜,长耳垂,丸子头若菜一双瞳孔颤动着。
这个人若菜是认得的,在五条悟那张合照上,因为是以他自拍的角度拍摄的照片所以他的脸若菜是印象最深刻的。
不过让若菜感到诧异的并不是意外遇见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身旁跟着的几个明显不太正常的人不,或许那几个并不能够称之为人类!
看着他们身上散发着的淡淡黑色烟雾,若菜下意识缩回车内,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睡了一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她再一次感受到昨晚上的恐惧。那是咒灵所拥有的特别气息,她能够感知到!
同时,一个问题也随之产生为什么五条悟的朋友会和咒灵为伍?
她害怕地直发抖,那几个咒灵和她目前为止所遇到的都不一样,她甚至不敢直视他们。只是一眼就足以扼住她的脖颈,那种沾染了无数鲜血和杀戮的气息是她至今都不曾体验过的。
会死,如果被发现的话绝对会死。她脑袋里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个讯息。
另一边,正在过马路的夏油杰一行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车流的方向看去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一丝咒力也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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