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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8
    太后有喜 作者:晚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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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望向高大英武的郑国公,近来郑国公谋害虞国公的传言甚嚣尘上,她也听到过。哪知淑妃娘娘今夜梳洗打扮,为的便是见他一面。如此风口浪尖,郑国公竟然敢赴约!

    鲁之敬从未踏入后宫半步,今日是第一次。他知道南楚后宫奢华,多珍宝,多美人,可是他仍是没有精力抬眼去看其他。

    淑妃倚着软榻而坐,吩咐左右道:“都退到殿外去。”

    一时间众婢子四散而去,徒留二人对立而坐。

    屋内满是药香,鲁之敬终是忍不住道:“什么病?”

    淑妃的脸色渐渐惨白,垂眸道:“不大方便同你说起。”

    鲁之敬看着她,竟是比记忆中又瘦了些。他每年不过见她一两次,便是在她陪同天子之时,他远远地看上一眼。一年又一年,他与她皆不再年轻。

    “我原本未曾想通,什么人能翻出十年前的旧案来打压我。见了你我便明白了。”鲁之敬笑望着她。

    淑妃亦是笑道:“十年前便想杀了你,可是那时的我无能为力。”

    鲁之敬的笑容骤然凝结在脸上,“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淑妃反问,“知道什么?”

    “虞国公之案。”鲁之敬道。

    “虞国公是我的父亲,兰氏是我的族人。”淑妃悠悠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要求我庇佑?为何还要假装不知?”鲁之敬问。

    “一来我确实需要你庇佑,二来……不过是示弱求生。”淑妃答。

    鲁之敬不由笑了,“时至今日,你再不需要我的庇佑,也不需要示弱求生,是不是?”

    淑妃点头,“两个儿子皆能顶天立地,我又何须依附旁的男人?”

    “难道没有第三个原因?难道你不曾有过半分信任于我,不曾想过要亲近于我?”鲁之敬止不住地笑,“我与你而言,不过是旁的男人?”

    淑妃笑而不语,只是端着茶盏浅浅地饮茶。

    “那燕驰算什么?”鲁之敬忽然问道。

    淑妃依旧低着头,杯子里热气氤氲,覆上她的眉眼。若非鲁之敬了解她,知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流泪,他险些以为她在哭。

    鲁之敬转眼望向窗边,那里有一架古琴,泛起晦暗的光泽。他不由问道:“可还能弹奏?”

    淑妃摇头,“手废了,琴也毁了,何以弹奏?”

    鲁之敬不由望向那双捧着杯盏的手,十指纤长、莹白无暇。正是那双手,曾在江南雨夜执起一把油纸伞,抹下宫商角徵羽。

    她曾蹙眉道:“郎君方才弹错了一个音符。”

    他反是不屑道:“你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懂什么?”

    她会认认真真,将那曲谱写下来与他一一对质,直到证明他的错的。

    他曾对她说,等她及笄,他便向虞国公提亲,而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她未曾等到那一天,便做了长姐的影子,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曾哭闹,她曾反抗,她自断右腕经络,誓不肯做媵妾,却终是反抗不了命运的捉弄。

    她曾问过他,燕驰讨厌怎样的女子。他说,不饰容颜者,不修边幅者,不学无术者,不懂风情者。她一直按着他的话去做,她也明明白白从天子眼中看到嫌恶与疏离,可是事情为什么变成那样?

    罢了,这件事她思考了近二十年也未明白。

    “你既已见了我,恐怕会累及性命。”鲁之敬笑道:“莫非生不能同衾,死却要同穴?”

    淑妃摇摇头,“一世已够,但愿你我不要相见于轮回之路。”

    鲁之敬望着她笑,笑得红了双目,“你竟然恨我至此?”

    淑妃又摇头,“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无能。”

    “你!”鲁之敬指着她半天,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悠悠走至那古琴之前,撩起长袍而坐,“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不如我再为你弹一曲吧。”

    “也不知这双常年杀人的手,还能不能拨动彼时的江南小调。”

    淑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软榻昏昏欲睡。

    乾明殿内终于亮起了灯,皇后盈盈福身,“臣妾所言句句属实,陛下此去北辰宫,说不定还能捉住现行。”

    南楚帝沉声道:“余月柔,你够了!”

    快二十年了,这个女人每日只会在她面前状告妃嫔,挑拨是非,简直是……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仿佛有人独坐于雨中,一人,一琴,一生,一世。

    淙淙琴音,落于泠泠七弦之上。那弦音时而柔美轻灵,时而低回婉转,时而坠落深潭,忧思难耐,时而魂飞天外,踪迹难寻。

    那曲儿萦绕在心头,仿佛多年之前亦是有这样一个雨夜,有人弹奏了这样一曲。

    听得久了,又似是袅娜女子,手执油纸伞逶迤而来。不过是惊鸿一瞥,回眸一笑,却终是擦肩而过,不复相见。

    南楚帝终于想起来了,那首曲子是《雨碎江南》。

    一曲未尽,淑妃却是突然伸手按住琴弦,“你再不走,恐怕难以脱身。”

    鲁之敬抬头看她,“你知道,我每每看到你便再也走不动。”

    淑妃柳眉轻颤,却听他又道:“若是我走了,你怎么解释得清楚?”

    鲁之敬索性握住她纤细的手,细细摩挲起来。她右腕之上有一道伤痕,近乎与周围的肌肤融为一体,然而指端轻触,有一截骇人的凸起。

    他知道她的无奈与抗争,可他是那人的臣,她是那人的妾。许多年来,他终是未曾逾矩半步。可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死在了她身上,再也活不过来。

    南楚帝一脚踹开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

    他的臣坐在古琴之前,紧紧握着他宠妃的手,满眼爱慕。他的宠妃妆容极盛,低头与之对视,微微脸红。

    早已各自婚配的两个人,便是连子女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简直无耻至极!不堪入目!

    听到门口的声响,二人竟是齐齐转头向他望来,毫无偷情被撞破的愧疚之色。

    南楚帝这才看得清楚,那个平日里不施粉黛的女人,那个从来不敢正眼看他的女人,那个前不久还奄奄一息的女人,竟是生了这般温软动人的容颜,只是未曾在他面前绽放过而已。

    她纤腰束素,仪态万方,甚至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难掩的娇弱风情。

    他从来未曾觉得她美,今日一见,竟是整个后宫都不及她一低头的温柔。

    他一直没有明白,自己怎会宠幸一个才貌不佳的女子数年?

    临幸她那一夜,她亦是如今日一般,趁夜去幽会了野男人回来。那时年少,他第一次看到她修容之后的模样,一时也不知是为什么,再也不想其他男人多看她一眼。

    电光火石之间,南楚帝大步上前,便是用尽力气、猛踢一脚。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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