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楚焕终于劈下了许煜脖子的最后一刀,许煜顿时没了气息,惨不忍睹的头颅滚落了下来,趟了一地血迹。
楚临渊看见此情此景,陷入了暴怒, 但任凭他再怎么天资聪颖, 也不可能敌得过化神期的楚焕。楚焕犹如猫抓老鼠一般戏耍着楚临渊, 时不时风言凉语几句, 最后一剑刺穿了楚临渊的腹部。
楚焕要的是楚临渊的躯体,因而那一剑避开了楚临渊的要害。只要楚临渊入魔, 以楚焕的心魔道以及这具身体的契合度,楚焕便能获得全新的身体。
“所有人因你而死,你何苦活着?”
“看看你母亲的下场。”
“看看许煜的下场。”
楚临渊心头被悲恨所覆盖,即将入魔, 灵魂已然被楚焕抽出了大半。突然一剑破空而来,乔正烨及时赶到,拯救了他。
之后,楚临渊一直昏迷不信, 乔正烨一剑击退楚焕, 楚焕自知不敌, 用了替身大法逃走了。
而乔正烨带着神魂不稳的楚临渊急忙回到了天衍宗。
可这一段剧情是书中的故事,如今自己的出现已然改变了剧情。楚临渊提前遇上了许煜,自己也提前在房子里设下禁制,一切都顺风顺水。
可是,这一次多了一个新的未知数——知晓一切的余舒桐。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潇霜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余舒桐望着手上的石头,自从许煜送我这块石头:“我时常做梦。”
林潇霜看了过去,便见到余舒桐手中的石头,无论是颜色或质地都与杜倚楼的那块石头一模一样。
“起初我也觉得是梦,但是却又太过真实。而且每夜梦里的事情,当真会发生。”余舒桐默默抱紧怀里的许一,觉得身体有些冷,“前不久,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许煜被抓走,梦见了‘楚临渊’这个名字。随后你们就来了,我很害怕,特别害怕。”
“许煜那么相信楚临渊,可他为什么不来救救我们?为什么任由许煜被杀死?为什么不救救许一,为什么不救救我?你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余舒桐蜷缩着,用一种宛如哼着歌谣的声音说道:“许煜下葬后的第二天,我发觉有人跟着我。我抱着许一跑,我一直跑,一直跑。我燃烧了楚临渊给我的传讯符,等了一天,两天都没有人。我跪在地上,哪怕只是带着许一走,求求你,哪怕只是救一个人。”
“后来,他们追上了我,抓走了许一。”
“他问我,楚临渊在哪?”
“我说我不知道,他就取走了许一的一条手臂,我求他,跪下,他们又取走了许一的眼珠子。”
“他还是在问我……楚临渊在哪?楚临渊在哪?楚临渊,楚临渊……”
余舒桐修长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血肉,绝望而无助的母亲仿佛亲眼见证了自己儿子的死,一切都是因为楚临渊,那个原本说要保护他们如今却害他们至如今的人。
林潇霜苦笑,那时候楚临渊重伤昏迷,下一秒就要归西了,大概谁也顾不上那张救命的传讯符。
林潇霜很想反驳,这是尚未发生的事情,可他明白,这一切确确实实发生过。
发生在原著中,被她这个读者一字一句的记在心中。
乔正烨派人赶去时,人已经死了,只能匆匆下葬。
“所以呢,暮雪就能拯救你们了?”林潇霜突然问道。
余舒桐如此说道:“因为当年为我们下葬的人,就是他。”之后,他仍然能看得见过后的场景,犹如一道幽魂,漂泊在尘世间。他看见了这个形容姣好的少年替她们立碑。这也正是此生,余舒桐愿意相信他的原因。
林潇霜突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以余舒桐所见的,为自己立碑的是暮雪,见死不救的是楚临渊,可偏偏拼死都要来救许煜的人才是楚临渊啊。
“你知道暮雪是谁吗?”林潇霜嘴角咧起了一抹笑容,目光变得冰冷而锋利,“你知道他身后的人是谁吗?”
余舒桐一愣,随即有些不详的预感,如今的暮雪虽然和梦中的模样有些不同,但样貌是她确认过的。但是背后之人……
“是楚焕啊,你杀了你们一家的楚焕啊。”林潇霜残忍地说道。
余舒桐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林潇霜:“您的丈夫如今估计又被绑在行刑架上,一个时辰一刀。只有楚临渊还在想方设法地救他。”
余舒桐怒道,站了起来,于此同时许一从她身上缓落,微微动了一下:“不可能!他……他……”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暮雪的声音由远及近,缓慢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各位清晰。
“你……许煜如何了,你把许煜怎么了?”余舒桐扒着铁栏杆,狰狞地大吼道。
“他是上好的材料,用来让楚临渊入魔的材料。”暮雪笑了,在黑暗中露出脸,“林潇霜,你还活着呢!”
余舒桐摇了摇头,喃喃道:“不。”
随后她被一掌甩开,暮雪冷漠地说道:“若是你听话,你保你和你儿子不死,如是你不听话,那就乖乖和许煜在地下团聚。”
暮雪打开了牢门,走到了林潇霜面前。如今的林潇霜可谓是伤痕累累,他一脚便狠狠踩在对方心口上的伤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林潇霜笑道:“你也只能在这些事情上逞逞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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