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成片的棚户,街道狭窄凌乱,高高低低的衣服挂得到处都是。
每间房子都很简陋,看着像是一踹就倒的危房。灯光也是昏黄的颜色。
时不时传来谩骂的声音。
空气里隐隐透着有什么馊掉的气味。
他把摩托车停在了旁边,坐在旁边扇着扇子抽烟的老大爷凉凉地说了声:“你这车很值钱啊,停这儿小心一会儿就没了。”
舒扬把头盔放起来,“就是因为值钱,所以没那么容易被偷。”
说完,舒扬就踹着口袋走了进去。
他的上身穿着黑色的T恤,下面也是黑色的运动裤,手上戴着的也是一副黑色手套,走进了城中村的深处。
在这里住着的很多都是外来打工的人和无业游民,市区的房子租不起,就到这里来凑合,一个月可能也就五十到一百的租金。有的房子还是空置的,乱搭乱建也有不少。
几个纹着刺青的小年轻,甩着刀来到了舒扬的面前。
“唷,这是生面孔啊?瞧这一身黑色,是不是要潜入我们这里偷东西啊。”
“大哥,我可看见了他骑了一特拉风的摩托车来!如果能卖了肯定能赚很多钱!”
舒扬脸上的表情没有变过,仿佛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听他们废话了。
一切快到让那几个混混难以想象。
舒扬的膝盖猛地顶起来,那位大哥差一点没吐出来。紧接着手肘一抬,直接打中了另一个混混的鼻梁,鼻血立刻冒了出来。
另一个甩着刀冲了过来,舒扬侧身一闪,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向了爬起来的那位大哥,直接戳进了大哥的手心里。
“啊啊啊——”惨叫声响了起来。
旁边屋子的窗户立刻打开,有人破了一盆水出来。
“大晚上的杀猪呢!”
舒扬很冷淡地从他们面前跨了过去。
“这身手……莫不是讨债公司的吧?”
“那摩托还要不要了?”
“你不怕死你去弄啊!”
舒扬揣着口袋目不斜视一直向里走,又向左转了个弯,仿佛这里已经来过许多遍了,他对于自己要去哪里了然于胸。
最后,他停到了一间小房子前。
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就是个拼凑起来的大箱子。
房顶就是搭了快铁皮,墙还裂了,一个灯泡挂在铁皮顶上,亮了两三秒就忽然暗了,接着又闪烁着亮起来。
住屋里的人索性把灯给灭了。
过了没几秒,一个高瘦的男人走了出来,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廉价香烟,里面就剩一根了,还被压瘪了。
大晚上的,男人出来还戴着顶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到眼睛。
这些都说明男人很小心,哪怕是在暗处也戒备着,不想让人看清楚他的样子。
舒扬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很稳,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从容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摇出了一根捏在手指间,当他在男人的身边蹲下,男人很明显地肩膀一震,一只手扣向了腰间的匕首。
“兄弟借个火。”舒扬开口道。
男人把那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摸了出来,递给了舒扬。
就在舒扬点火的时候,男人猛地把匕首抽了出来,刺向舒扬的侧颈。
舒扬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抬手稳稳扣住了男人的手腕,男人漠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许悍阳,这周围没有警察。”
许悍阳全身一僵,当打火机“啪嚓”一声点燃的时候,他看清楚了来人的眼睛。
“你……是你……那晚上用字典砸我的人就是你!”
舒扬没有抬一下眼睛,而是吸了一口烟,“是我。”
“你他么的还敢……”
“你都敢相信常允鑫了,我能有什么不敢?”舒扬反问。
“你想干什么?”许悍阳的眼底是野兽被逼至陌路的嗜血,他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你不是不相信警方说你刚做完手术的那个晚上,常允鑫找了人去医院里做掉你吗?”舒扬反问。
许悍阳冷哼了一声,“我不相信警察说的,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
“就因为你能逃出来是常允鑫帮你安排的?”舒扬淡淡地问。
许悍阳勾起嘴角,笑容就像是被刀刃划裂开一般,“难不成还是你帮我安排的?小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查到我在这里,但你既然选择了不报警,就要做好把命留下的准备。”
“我们打个赌吧。”舒扬并没有因为许悍阳的话面露惧色,他沉静得让许悍阳心头发怵。
许悍阳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掌握了什么,能只身一人来跟他谈条件。
“打赌?赌什么?”许悍阳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你手上应该是握着什么常允鑫非常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要帮你出来。你想用那样东西跟常允鑫换一笔钱还有伪造的证件,好就此远走高飞。对吗?”舒扬问。
许悍阳眼底的那一丝惊讶来不及掩饰,“你调查得倒是很清楚。”
“我只是知道事后他一定会出卖你,把替你伪造好的证件信息透露给警方,然后你会落在警方的手上,现在你为他保密的一切,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全盘托出。”舒扬淡然地弹了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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