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岑卿浼拿出来一看,又是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报警。】
这难道不是单纯地事故?
就算这真的只是事故,刚才多危险!砸到他岑卿浼就当倒霉,可是夏致以后是要当游泳运动员的!哪怕在肩膀上磕碰一下都可能毁掉他整个运动生涯!
岑卿浼二话不说,拨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这里是华阳后街112号的修理铺子,我和我的同学差点被砸死……”
负责工程的工头立刻去捂岑卿浼的嘴,一旁的夏致目光一冷,单手就把工头的手腕给拧了过去。
“请你们派人过来检查一下。这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电话挂断了,两名工人看形势不对劲,上手想制服夏致。可夏致哪里是省油的灯,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小腹,另一只手直接把盛了灰尘的臭豆腐扣在对方头上。
“哎哟哎哟!同学!有话好说!好说啊!”工头的脸皱了起来,踮起脚生怕被夏致拧断了手腕。
“有话好说?刚才怎么没见你们要好好说话?”夏致冷声问。
岑卿浼看了一眼折断的屋檐,“你们自己看看,这个屋檐掉下来,正好能砸中我和我同学的脑袋!头破血流都是运气,成了傻子谁来负责?”
工头点头如捣蒜:“说的是,说的是!我们本来就是想送你们回家,跟你们的父母道歉,看怎么协商解决这个意外嘛!”
“未必。”夏致只说了两个字。
岑卿浼立刻明白夏致的意思,“我看你们是发现我俩闪的快,没破皮没受伤,就想让我们赶紧回家。这事儿就大事化小,当做没发生了?”
工头先点头,然后立刻摇头,“不会!不会!我们肯定还是要登门道歉的!”
“是啊!是啊!我们会一定会带上一篮子的土鸡蛋去道歉!”
“不只土鸡蛋!还有果篮!还有……你们是想要赔钱吗?”
岑卿浼抬起头,想起屋顶上消失的那个身影,“如果是意外,我只希望你们能加强施工的安全性!可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也要警察来断定吧!”
没过多久,派出所的小民警捏这个黑色的笔记本赶来了。
这位小民警姓王,叫王忠守,留着板寸,眼睛很大看起来涉世未深不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岑卿浼有点担心这个小王就是来做协调的,顶多安排工头带着工人上门道歉,但没想到小王听完之后神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能是上门道歉就解决的事故吗?”小王看了看房顶,“这一排架子都倒了!要么是你们玩忽职守,给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李工头,你说说看,这要不要调查?”
工头一听,慌了神,想给小王递烟,把他拉到一旁去说。
可没想到小王推开了他的烟,正色道:“有什么就当着这两位学生说!人家才是受害者!要他们不追究才可以!”
“那就两个孩子,能懂什……”
小王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两个孩子?那也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高中生了!看那个头搞不好都满了十八岁了!人家知道打电话报警,说明人家懂的比你多!你现在想瞒着问题,要是再发生了怎么办?这次运气好,碰上的是手脚敏捷的年轻学生!如果碰上的是腿脚不便的老人家呢?你们这就出人命了!”
工头满脸都是汗,只能点头应和:“是是是,您说的对!说得对!”
“那还愣着干什么?上屋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小王警官,我还想补充一点——这个架子倒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边屋顶上有人。他探了个脑袋,发现我看见了他,就立刻缩回去了。当时这位工头带着两位工人赶过来了,但那个人却没有来。”
“我明白了。”小王点了点头,就跟着工头爬了上去。
他们来到最初倒塌的架子边,小王戴着手套进行检查,发现脚手架的螺丝明显都很松。
小王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对工头说:“这事儿,你看看像意外吗?今天除了你们,还有谁在?刚那个学生说的工人是谁?”
工头看向另外两个人,两人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赵长富!就是他!我们都去吃晚饭了没在上面,就他在上面!”
“天啊!他这不是要害那两个学生!他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小王警官打了电话回派出所,没多久就派了人来取证,并且亲自送岑卿浼和夏致回家。
焦婷今天还没下班就接到了班主任老魏的电话,说她儿子昨天因为钥匙坏了没进家门导致练习题一道都没有做,焦婷一边拍着胸脯向老师表示会好好监督儿子学习,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儿子的耳朵揪上天。
所以岑卿浼回家的时候,焦婷本来酝酿了一场暴风雨,没想到竟然有警察护送儿子回家,要说没吓坏是不可能的。
听完警察的描述之后,焦婷差点没给吓出心脏病来。她顾不上把岑卿浼的耳朵当做爱马仕拎起来,而是扶着儿子肩膀转了一圈,发现没哪儿受伤只是灰头土脸,终于呼出一口气来。
岑卿浼不知道这场事故他该觉得倒霉还是庆幸。
很显然,在生死面前,没写作业不算什么大事了。
焦婷一边抱怨工人的玩忽职守,一边给岑卿浼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