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月思及此处,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暗自皱眉, 步下台阶径直朝着桑非晚走去, 语气沉沉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桑非晚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天罡,然后又飞快收回视线,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低头道:“无事,非晚只是瞧见城主出关,心中……心中太过高兴了而已。”
他刚才一通乱揉,眼睛红红的,若说没被欺负,只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百里渡月见状眉头不禁皱紧了一瞬:“真的无事?”
桑非晚又“偷偷”看了一眼天罡, 然后收回视线,低头叹气道:“真的无事,城主放心,没人欺负非晚,都是非晚自己不小心惹了祸, 挨罚也是应该的……”
他每说一句话, 百里渡月的脸色就黑一分, 地上跪着的天罡也就愈发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后背寒气直冒。
十二阙卫虽情同手足, 但遇上这种事,也不好开口求情。于是另外十一人只能目光微妙地看向天罡:
惹谁不好,偏要惹城主的男宠,枕头风的威力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百里渡月又不是瞎子,自然发现了桑非晚频频看向天罡的小动作,他无声眯眼:“方才到底出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说来。”
天罡闻言正欲言语,桑非晚却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都是非晚不好,我深夜想在湖边静坐,结果无故引来怀疑。天罡首领想将我关入地牢也是情理之中,城主千万不要怪他。”
他语罢还不经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赫然有一道被剑锋划出的红痕,在白净的皮肤对比下显得尤为醒目。
百里渡月见状周身寒气四溢,肉眼可见强压着怒火。他偏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天罡,一字一句冷冷问道:“你可还记得本城主闭关之前吩咐过什么?!”
天罡抱拳道:“严守王城!”
百里渡月:“还有呢?”
天罡顿了顿:“……好生看护桑非晚。”
百里渡月下的命令是看护桑非晚,那么他们只需要看护好桑非晚就行,现如今不看护也就罢了,竟还将人弄伤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天罡本以为桑非晚是个无足轻重的男宠,再则身份可疑,故而心中多有戒备,却没想到百里渡月如此看重,干脆利落地请了罪:“属下请城主责罚!”
百里渡月冷冷拂袖,威压迫人:“自己下去领罚,如若再犯,绝不轻饶!”
十二阙身份特殊,乃是百里渡月心腹中的心腹,平日甚少责罚。但此次若是轻轻揭过,只怕日后人人都能踩到桑非晚头上来。
天罡闻言抱拳谢恩,带着人退下了。
桑非晚正在一旁看热闹,顺便打算酝酿出几滴眼泪,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些。然而还没等掉下眼泪来,脖颈处忽然覆上了一只冰凉的手,他下意识抬眼,却对上了百里渡月琥珀色的眼眸。
一阵浅淡的紫光闪过,桑非晚脖颈上的红痕悄无声息消失了——
天衍境一重天?!
桑非晚见状难免有些诧异,因为原著之中百里渡月因情遁入魔障,满身修为尽毁,从来未能突破瓶颈,怎么闭关十来日就忽然变成天衍境一重天了?!
难道自己改变了剧情?
他一时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又都归于平静,正欲说些什么,却听百里渡月在耳畔低声关切问道:“还疼吗?”
他的右手仍旧覆在桑非晚脖颈上,眉间难掩担忧,似乎真的怕他会疼。
“……”
桑非晚见状,一时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静静注视着百里渡月,却什么都没说,片刻后,忽然笑了一下,握住百里渡月的手,无声扣紧,直接牵着人往寝殿走去了。
百里渡月闭关数日,许久未见桑非晚。现如今被对方牵着往回走,心跳竟莫名漏了一拍。夜风吹起他绯色的衣袖,猎猎翻飞,就好似那颗再也平静不下来的心。
桑非晚把百里渡月拉入寝殿后,忽然转身将人抵在了门上。他没有点灯,殿内光线昏暗不定,只有夜明珠泛着幽幽的光。
百里渡月看不清桑非晚的神情,莫名有些不安,只感觉耳畔灼热撩人,响起了桑非晚低低沉沉的声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闭关这些时日,城主可曾想念非晚?”
百里渡月……
百里渡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觉得沉默不会让对方满意,于是主动伸手圈住了桑非晚的脖颈,湿软的唇跌跌撞撞,在黑暗中落下几个没有章法的吻,最后埋入对方颈间,轻轻舔了舔脖颈处刚才留伤的位置。
桑非晚身形微微一顿,他垂眸看向百里渡月,却只能瞧见对方唇缝间殷红的舌尖,怀抱陡然收紧,勒得百里渡月无意识皱眉,闷哼了一声。
桑非晚哑声笑问道:“城主可曾想念非晚?”
百里渡月犹豫一瞬,最后迟疑点头。他吻了吻桑非晚微凸的喉结,又轻轻蹭了蹭对方的颈间,最后趴在桑非晚肩头,闭目懒洋洋道:“本城主想你了,桑非晚。”
声音很轻,尾音在空气中淡淡消弭于无痕。
桑非晚闻言微微勾唇,似乎颇为满意这个回答。他奖励似地亲了百里渡月一下,然后俯身将人从地上拦腰抱起,穿过层层纱幔,朝着内室走去。
百里渡月以为他要睡觉,毕竟二人早已同塌而眠。他指尖勾住自己的腰带,轻轻一拉,精致华美的衣袍就散了大半。随着桑非晚的走动,悄无声息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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