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讲,漆黑的酒窖都因为这些银子亮堂了几分。
容宣思索一瞬,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赵素他们。反正都是要除掉东临侯,谁来都一样,他们乐得清闲。
姬凡和他也是一样的意思,故意拨动银两弄出了几分动静,说话的声音在酒窖里显得异常清晰突兀:“嗯?这银子上面怎么会有靖州府的印迹?”
赵素身上有伤,不便挪动。轩辕清闻言立刻起身走到银箱边拿起银锭查看一番,面色微变,声音沉沉道:“这是国库拨给靖州府的赈灾银,果然在东临侯府中!”
容宣粗略数了数:“这里只有几万两,余下的怕是已经被他拿走重新浇铸了。”
他语罢又在周围翻找了一圈,想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然而途经其中一个半人高的酒坛子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闷响,不由得吓了一跳。
姬凡也敏锐听见了动静。他一把将容宣拉到自己身后,慢慢后退了几步,目光紧盯着那个大酒坛子,眯了眯眼:“里面有人。”
容宣嘶了一声:“难道是人彘?”
姬凡懵了一瞬:“人彘是什么?”
这个时代没有这种酷刑。
容宣解释道:“就是把一个人的眼睛刺瞎,耳朵注铜,舌头割掉,再断其四肢手掌,封于酒坛之中。”
酒窖本就阴森暗沉,容宣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伴随着酒缸里一声声的闷响,来个胆小的只怕腿都吓软了。
姬凡闻言笑睨了他一眼:“这个刑罚倒是有意思。”
轩辕清与赵素俱都面色不佳,显然被容宣的话给惊到了。最后还是轩辕清主动上前,直接用长剑挑开了酒坛封口,却见里面果真有一个浑身被捆的人在剧烈挣扎,不由得大惊失色:“里面有人!”
容宣与姬凡闻言立刻上前查看,并友情贡献了一个火折子。只见轩辕清一把将里面的人拽出来,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却发现对方竟然是纳兰春!
“呜呜呜呜!”
纳兰春被捆成了一个球,嘴里塞着东西,眼见自己获救,挣扎得更厉害了。容宣立刻解开他嘴巴上缠着的布条,语气诧异道:“纳兰春,你怎么在这里?!”
纳兰春缺氧太久,脑子都懵了,过了好半晌才恢复神智。他眼见轩辕清和容宣等人都在这里,慢半拍问道:“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容宣愣了一瞬:“……啊对,我们都是来救你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兰春想起这个就来气:“真让你给猜对了!柳剑来那个乌龟王八蛋不安好心,趁我身边护卫不在,直接派人把我绑来了这里,想活活憋死我!”
他鼻青脸肿,显然经历过一场非人虐待。
容宣替他解开绳索,都不知道该夸纳兰春运气好,还是该说他倒霉:“柳剑来没杀你灭口已经是万幸了。”
纳兰春从地上爬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不期然发现墙角坐着一名黑影。他疑惑上前查看,这才发现是赵素,不由得大惊失色:“赵素,你怎么中箭了?!”
赵素失血过多,视线已然开始恍惚起来。他看见纳兰春,无声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气力衰竭,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轩辕清亦是焦急万分:“小郡王,太子殿下身上中了一掌,又挨了一箭,只怕伤到了内腑。”
纳兰春闻言挽起袖子,立刻就要撕开赵素的衣服查看伤势,容宣吓了一跳,眼疾手快拦住他:“你做什么?!”
纳兰春:“当然是替他把箭拔出来,万一上面有毒可怎么好。”
这里只有容宣一个人知道赵素是女儿身,理所当然,他压力最大。尤其纳兰春是个大嘴巴,让他知道那还了得:“隔着衣服不能拔吗?”
纳兰春一脸茫然:“隔着衣服怎么拔?”
他语罢又要去撕赵素的衣服,容宣却死死按住他的手,犹在垂死挣扎:“要不我们尽快离开此处,给她找个大夫来看吧。”
纳兰春心想容宣今天怎么磨磨唧唧的:“那也得先把箭拔出来再说,你放心,我有经验。”
他当初屁股中箭的时候大夫就和他说过,冷刃留于体内过久,有化脓之险,不拔不行。
容宣还是觉得不太好,赵素毕竟是个女人,被这么多男人看了那还了得,僵持着不肯松手。轩辕清见状不由得心中恼怒,毫无预兆抬剑刺向容宣,沉声质问道:“姓容的,你三番两次阻拦殿下治伤,到底意欲何为?!”
容宣没料到轩辕清会忽然出手,连忙闪身躲过,只听刺啦一声,袖子竟是被划破了一块。姬凡见状目光一冷,嗖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刺向轩辕清,剑风迅疾,正对着他心口死穴,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敢伤他,找死!”
姬凡乃三品臻境,离二品尚且隔着一层窗户纸。但因敏捷迅疾,杀意森然,与轩辕清对打竟丝毫不落下风,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容宣有心上前相帮,却又几次被他们过招的剑风挡了回来。
纳兰春完全不知道这二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打起来了,在旁边急得不行:“你们别打了!就当给我纳兰某人一个面子,快快住手!!”
压根没人理他,他的面子不值钱。就连容宣也因为记挂着姬凡的安危无心顾及旁的。
纳兰春见状只能继续帮赵素拔箭,然而刚刚刺啦一声撕开对方的衣领,就瞧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不由得慌张跌倒在地:“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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