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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凡闻言偏头看向他,没忍住勾了勾唇。与容宣鼻尖挨着鼻尖,说话时连唇都险些碰到了一起,淡淡挑眉:“这可是你自己要留的,不是我求你留的。”
    容宣闻言哑然失笑:“是是是,是我哭着喊着要留在府上的,不是殿下强留的。”
    他知情识趣,总是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姬凡闻言不知想起什么,忽然转过身面对着他:“……容宣,你对着旁人也是如此哄的么?”
    容宣挑了挑眉,不明所以:“哄什么?”
    姬凡指尖扣住他的腰带,用力往自己这边一带,下巴微抬,一字一句问道:“你可曾像哄我这般,哄过旁人?”
    喜欢的人太油嘴滑舌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让人怀疑是花心种子下流坯。可姬凡偏又见不得容宣对着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好。
    容宣闻言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曾。”
    是真的不曾……
    平生谎言虽多,十句之中九句为假。对着姬凡却是十句之中,九句为真,剩下的一句,也藏着三分欢喜。
    姬凡信了,就像毒蛇收起毒牙,猛兽收起利爪,忽而温顺起来。他缓缓垂眸,轻吻了容宣一下,言语间似有叹息:“容宣,孤若真的只是你捡回去的傻媳妇,该有多好……”
    不做太子,也不做皇帝了。
    姬凡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容宣的侧脸,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初若胆子大些,生米煮成熟饭,早就是孤货真价实的夫君了……”
    容宣握住他的手,笑着反问道:“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下流坯子?”
    那个时候失忆的姬凡懂什么呢?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知道自己家住何方,不知道自己所爱为谁。容宣再爱美人,再无耻,也不至于去哄骗一个懵懂如白纸的人。
    虽是心动,却也只能步步退避。
    姬凡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后退,一步步把容宣拉到了床榻边:“你本来就是个下流坯子,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他身后就是床榻。容宣也不知姬凡做了什么,只见屋内灯烛忽然一暗,紧接着自己就被推到了柔软的床榻间,怀中多了一具带着冷松香气的身躯。
    黑暗中,容宣看不清姬凡的脸,只能遵循男人的本能,一个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唇挨着唇,舌尖挨着舌尖,发出暧昧的声响,拉出银丝。
    姬凡闷哼回应着,唇瓣好似胭脂描过,就连狭长的眼尾也添了一缕薄红。他声音破碎,却又藏着三分勾人的甜腻:“夫君……”
    卿子最是禁不得撩的。
    姬凡不自觉圈紧了容宣的脖颈,墨发散落在枕间,好似仙人沾染情念,忽而坠尘,声如低泣:“夫君……”
    一声一声,把人的心都叫化了。
    容宣闭了闭眼,忽然深吸一口气,用力把人禁锢在自己怀中,什么也没做,哑声说了两个字:“睡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心中敬着姬凡,到底不愿就这么轻易要了对方……
    姬凡闻言身形一僵,过了许久才慢慢放松下来。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在黑暗中摸索着容宣的脸颊,然后不动了,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莫名看出几分珍视:“容宣……”
    姬凡闭了闭眼,在一片涌动不止的夜色中低低出声:“敬我姬凡者,你是第一人。”
    不为了他的太子身份,也不为了他背后的势力,只为着他这个人。
    幼年在皇宫受尽倾轧冷眼,入周为质被命跪行入京。姬凡此生受辱太多,早已变得冰冷麻木,当年轩辕清助他却非敬他,只有容宣……
    只有容宣。
    【黑化度悄无声息降为了50%】
    于是容宣忽然明白,面前这个人其实所求甚少,少到甚至让人觉得可怜,不该是一国太子的风范。
    容宣紧紧抱着他,炙热的吻落在耳畔:“喜欢你才敬你,知道吗?”
    姬凡没说话,莫名觉得眼眶酸涩,哪怕容宣什么也没做,只这样静静抱着他。许久后才点了点头,默不作声把脸埋进了容宣怀里。
    容宣轻拍他的后背:“睡吧。”
    姬凡喜欢清静,院中一向不留什么护卫,从前起码还有燕凤臣守着,现如今是真真正正安静了下来。
    更残漏将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姬凡罕见睡熟了,容宣却睡意全无。他借着月色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然后轻手轻脚下床,走到茶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由得有些出神。
    系统罕见冒了出来,身上的光芒璀璨夺目,连带着半间屋子都亮了几分。它只看容宣低头沉思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次任务的积分必然要大打折扣。
    系统悄悄飞到了容宣身后,有些不理解的小声问道:【你们怎么都喜欢和坏人在一起呀?】
    “坏人?”
    容宣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系统指的是反派,不由得笑了笑,认真解释道:“他们很多人也不尽然是天生就坏的,他们倘若不坏,在这个世道是很难活下去的。”
    系统听不懂,晃了晃身躯:【哼,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人类,嘴上说不找对象,最后都爱上了任务目标。】
    容宣抿了一口茶水:“人都是会变的……”
    不知是不是他从小被父母卖掉的原因,导致心性歪斜,对于婚姻二字没有任何期望,反而厌恶至极。容宣以前说不想结婚是真的,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喜欢那些美人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会抛之脑后,与喜欢二字并不沾边。他甚至觉得天下婚姻都是虚情假意,哪儿有什么真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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