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什么意思?都挨了一顿打了,还半点不长记性?
那几板子下去还没打消他的念头不曾?
真真是狗胆包天!
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伍天覃一时气得够呛。
又隐隐觉得有些肺疼。
这些日子为了能让他安心养病,他日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怕他见他不喜,他甚至躲了几日不曾露面,怕遭太太那头忌惮,他又强忍着不去瞧他,日日故意在外头花天酒地只为了转移太太的视线。
他为他小意迎合,甚至伏低作小,日日受苦受累,他半分不念他的好就算了,不曾想,他到了这会儿了竟还身在曹营心在汉,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是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伍天覃气得恨不得踹东西。
常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到了。
捧着那只王八刚进屋的得旺亦是吓得够呛。
偏偏这时,外头有人来报:“爷,楚四公子又派人送东西来了。”
伍天覃闻言,便将牙齿微微一咬,良久良久,将手一甩,微微呼出一口气,强自忍着怒火背着手转了身去。
这时,得旺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鳖送到了伍天覃身前的案桌上。
伍天覃瞥了那只鳖一眼,微微缓了一口气,半晌,缓缓伸手拨了下缸子里的那只鳖,一直将他拨翻了,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挣扎着四只脚拼命挣扎着,一副痛苦狼狈模样。
伍天覃见了,这才隐隐消气了,随即,一边漫不经心的逗弄着那只鳖,一边淡淡问道:“这一回,又送了哪些东西来。”
“回爷,有鹿茸,阿胶,虫草,还有些珍贵药材,对了,还有两件小摆件,一个木弹簧,一个九连环。”
宏财一一恭恭敬敬回复着。
伍天覃听了脸上浮出一抹酸味来。
木弹簧?九连环?
楚四倒是个会卖弄人情的,雅物俗物共赏,这送东西一准送到那狗东西心坎里去了罢?
哼。
天天打发人送东西来,比他这个主子都更勤了些?
是当他伍天覃不存在么?
还不待他发作,这时,又见那宏财想了想,忽而支支吾吾道:“对了,爷,小的,小的方才回院时,在……在院子对面的园子见到了……见到了大公子。”
宏财支支吾吾说到一半,便见那伍天覃陡然一个犀利的眼神嗖地一下朝着他笔直无误的扫了来下,吓得宏财一阵心惊肉跳。
“不过,不过距离有些远,许是……许是小的敲错了,小的……小的正要再瞧时,对面……对面人已经不见了。”
宏财立马支支吾吾的解释着,说完这番话后,恨不得抽自己个一嘴巴子。
他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提哪个不好,非得提起主子的死对头来?
听到伍天瑜的名讳,伍天覃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和酸意再次嗖地一下,抑制不住全部齐刷刷的冒了来。
一个个的,全都打起他伍天覃人的主意来了?
好个元宝儿,本事大得很啊!
躺在屋子里不动,竟也能将一个个勾得排队似的不住往他这凌霄阁跑。
这叫什么?
郎情妾意?
一个在外头巴巴看着。
一个在里头心心念着。
当他伍天覃吃干饭的不成!
伍天覃气得一时将手大力一甩,就要噌噌噌气势森严的往外去。
不想,他这将手一甩,忽而只觉得指尖一重,不多时,一股钝痛感从指尖处飞速传向了大脑。
伍天覃一时痛得眉头紧锁,一抬手,定睛一看,顿时神色一变,只见方才四脚朝天摔在缸里动弹不得一身狼狈的那只王八这会儿张嘴一把咬住了他的手指头,稳稳地吊在了他的手指上。
鳖孙子咬力十足,被他这么大力一摔,竟都没能摔开,并且越咬越紧,越咬越重,伍天覃只觉得自己手指头当场要断掉了似的,瞬间疼得额间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爷——”
“主子——”
常胜等人见状,立马神色一变,吓得立马飞速簇拥了过来,可几人几经尝试都无法将那只王八从伍天覃手上弄下来。
眼看着指尖开始渗血。
伍天覃看着死死叼在他手指上死活不撒手的这只王八,一时气乐了,一时又想起了当初初见元宝儿那小儿那会儿,那狗东西就是这样吊在了他的脚上,死死抱着他的脚不撒手的。
那狗东西还明目张胆的往他脚上撒了一泡尿。
如今,只觉得这只王八与那小儿一模一样,简直如出一辙,一时气得咬牙咆哮一遭:“将这只畜生拿下送去厨房给爷炖了!”
第140章
“怎么,二哥这几日眼瞧着有些无精打采的,难得见你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可是遇着了烦心事儿,跟哥几个说说呗?”
是夜,画舫沿着护城河缓缓夜游着,护城河两侧灯火辉煌,百姓攒动,好不热闹,河中被灯火映衬得波光粼粼,船舫奢华,宫灯精美,镂空的雕窗里透过盏盏迤逦的光芒,将整个画舫里头映衬的美轮美奂,迤逦梦幻。
这般美妙之所,若再配上几个美人,几曲优美曲子,简直人间天堂也。
然而,今日画舫上是既没有美人,也不见曲子,仅有三个大男人枯坐买醉也。
赫三和楚四一连着大半个月被伍二拖出来干巴巴的游河,前些日子还有凤芜姑娘作陪,赫三兴致高昂,便是天天陪日日陪也心甘情愿,可这几日开始,伍二爷不将凤芜姑娘请来作陪,独剩他们三个大男人枯坐游河,时间一长,赫三不免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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