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三这话一落,只见楚四和元宝儿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抬眼看去。
只见那伍天覃背着手板着脸缓缓朝着亭子方向走了来,他身侧并肩走着一名女子,是他亲自去接的贵客?
元宝儿目光落到那名女子身上时,神色微微一怔。
只见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她生了一张绝美的芙蓉面,只见她朱唇皓齿,凤眼潋滟,穿戴得极为素雅,一身绫白罗裙外披着一层轻盈的薄纱,头绾飞仙鬓,上头不过佩了一支简单的玉簪,整个人装扮极为素淡,却在眉心处描了一点朱红,可正是因这一点红,于素雅清淡中仿佛燃烧了一抹烈焰似的,只瞬间衬托得整个人流光溢彩,夺魂摄魄,令人心神荡漾,忍不住心驰神往。
这……这女子竟生得比府中的二小姐还要美丽?
元宝儿见了,目光微愣,他活了十多年,头一回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却又比仙女多了一丝妖媚之感。
正愣神间——
“哟,我说这元陵城内有哪个能有天大的脸面,竟劳得我二哥伍二爷亲自去请,原来是凤芜姑娘来了,整个元陵城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凤芜姑娘一不入府参私宴,二不下凤鸣楼迎客,今日二哥竟将凤芜姑娘请到四弟府上,甭说楚宅,甭说楚四公子,就连赫某都觉得脸上有光啊,凤芜姑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只见那赫三有些激动雀跃似的,竟加快乐步子亲自往下迎。
这人便是传闻中名震江南的第一名妓,凤芜姑娘。
也正是日前那大鳖怪扬言要纳入太守府的人。
赫三话一落,只见楚四立马道:“二哥,凤芜姑娘——”
说完,只忙不迭拉着元宝儿的手,一脸高兴的迎了上去,连连雀跃道:“二哥,是真的吗?三哥说你将宝儿送给了弟弟,是真的吗?”
楚四高兴地将江南第一名妓凤芜姑娘都一时抛在脑后了,满心满眼只有元宝儿一人。
伍天覃闻言,目光一扫,落到了二人相握的手上,微微眯了眯,半晌,只神色冷淡道:“不就是个狗奴才,个玩意儿,四弟若是想要,拿去便是,想要多少,今儿个二哥都能替你弄来。”
整个过程,目光越过了元宝儿,没有往他脸上扫过半眼。
楚四闻言,立马高兴地恨不得朝着伍天覃身上扑去,只一脸喜不自胜道:“我就知道,二哥最是有心,最是大方了。”
说着,连连偏头看向元宝儿道:“宝儿,你往后便是楚家人了。”
元宝儿脸色却有片刻惨白,更多的却是怒火中烧,气急败坏,下一刻,只见他咬咬牙,一字一句回道:“好,楚四公子,我元宝儿打今儿个起便跟了你了,从今日起,我便是你楚家的人,是你楚四公子的人呢,从今往后你楚四公子叫往东,我元宝儿绝对不往西,你楚四公子让往下,我元宝儿绝对不往下,我元宝儿从今往后唯你楚四公子马首是瞻。”
元宝儿气得龇牙咧嘴,气咻咻地说着。
话一落,只见元宝儿立马将楚四往亭子心搀着道:“爷,外头太阳起了,莫要被晒到了,你今儿个可是寿星公,你今儿个只管享乐,有什么只管吩咐我便是!”
“来,爷,快来吃杯茶,吃口果子罢,这果子看着便十足清甜解渴。”
“天气渐热了,我来给你打扇罢,风大不大,还热不热?”
只见那元宝儿一改往日的懒惰模样,围着那楚四鞍前马后,跑上跑下地伺候着,可谓贴心得不得了,整个亭子里,都是他小身板跟只泥鳅似的,四处滑动忙活的身影。
楚四立马阻拦道:“宝儿,宝儿,我……我不用你这般伺候!”
却见那元宝儿梗着脖子道:“不打紧,不打紧,这些全都是我在太守府伺候过的,许是之前伺候得不精心,才被前头那位主子打发到了您这儿,爷,您放心,有了这么一遭,我元宝儿定学乖了,往后定将爷您当作我的衣食父母!”
说罢,只见那元宝儿又立马道:“您腿酸不酸,我捶腿的功夫可是一绝,我来替你捶捶腿舒缓舒缓筋骨罢!”
话一落,只见元宝儿单膝跪在楚四身侧,麻溜一下,一把脱下了楚四一只靴子,只一脸熟稔的给他捏脚捶腿了起来。
楚四正坐立难安间。
立在石桌前还未曾落座的伍天覃目光从二人互动间缓缓掠过,良久,良久,只抿着唇一字一句道:“今儿个怎么玩?三弟有何安排。”
话一落,袖子一甩,率先踏出了亭子。
第96章
话说因元宝儿的到来,楚四这个寿星公这日格外开心,就跟得了个天外飞宝似的,一整日都言笑宴宴。
白日,一行人在楚家听戏,长生亲自上场给诸位展示身段唱功。
晚上赫三在天宝斋备下了一桌席面,宴请寿星公,饭后,伍天覃照例定了一艘三层画舫船,领着众人一道夜游护城河。
一整日下来倒是十足充盈。
伍天覃定下的那艘船只豪华又气派,只见它飞檐翘角,打造成四角凉亭形态,船身上头挂着彩画,雕刻着精美的浮雕,挂着玲珑满目的彩灯,共设有三层,是寻常普通船只五六倍大小,彩灯升起,照亮了整个护城河,在其他船只面前缓缓穿行,就跟庞然大物似的,一时引得旁边的小画舫和岸上的百姓纷纷指着驻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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