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日日惹是生非,惹得爷吹胡子瞪眼生怒,却又日日在爷的黑脸下逃生了事,来了凌霄阁才不过一个月,可在这凌霄阁里头是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热火朝天的。
长寅这一嗓子吼起,于是一个个全都挠着脑袋散了。
“怎么样,我说小宝爷,刚刚生猛罢,还成罢,没辱没了您宝儿爷的威名罢。”
众人散去后,只见长寅一脸兴奋的朝着元宝儿凑了过来,激动得直往自己胸脯上上拍打着,过来朝着元宝儿恭维讨好着。
话一落,见元宝儿光着脚丫子,顿时瞪大眼道:“哎,你的鞋袜哪去了?一大早的怎么光着脚丫子?”
又一脸关切道:“话说你昨儿个哪儿去了,你是不晓得,昨儿个爷派人将整个凌霄阁掘地三尺了都,都没能将你寻到,宝儿你究竟上哪儿呢,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藏在了爷的屋子里头藏着一整日罢?”
“不过,我横竖是一点儿也不替你担心的,我就知道,凭借你的机灵才智,便是昨儿个被爷逮到了,一准能逢凶化吉的。”
经过上回一事,长寅彻底对元宝儿是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了,对他惟命是从,百般推崇,如今彻底成为他的小迷弟了。
他跟只蜜蜂似的围着元宝儿嗡嗡嗡地,嚷得元宝儿一脸不耐烦。
不过长寅这小子心实老实,为人还算心善,元宝儿虽不耐烦,却也并不讨厌,一时只赶苍蝇似的,将人赶着,面上只一脸不耐烦地开口道:“我昨儿个那只鳖呢,你没给小爷养死罢?”
想了想,又道:“对了,老爷今儿个出门了没?爷今儿个要跟着一道去城门外头祭祀祈福不曾?”
话说元宝儿一边大摇大摆地往后头屋子回。
他没穿鞋,底下的石子咯得他横眉竖眼的,一脸凶相。
他问一句,长寅立马卖力回一句,直到——
“什么?大少爷回来了?”
直到一声兴奋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大少爷回来?
盼了足足两年的元宝儿听了这个绝世好消息,一改方才的不耐,恨不得跳起来朝着天上咆哮三声。
大少爷回来啦。
他元宝儿的大恩人回来啦。
听说大少爷最是个温柔和善之人,他从不打骂下人不说,还饱读诗书,与人结善,听说这几年来北方战乱频发,南方遭遇瘟疫水灾民不聊生,他便领着小厮一路外出游学,名为游学,实为一路接济百姓,与百姓同苦,可谓元陵城第一才子善人,为元陵城百姓所爱戴。
大少爷伍天瑜的美名甚至一度高过其父太守大人的,这样一个才子名流,岂是一个二世祖伍天覃能够比拟的。
这二人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元宝儿听到这个消后息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兴奋得恨不得跳了起来,整颗心早已经朝着大少爷那院子奔了去了。
“长寅,快,快去打探打探,看大少喜欢什么样的下人?他有什么喜好,爱吃些什么,爱玩些什么,快去,全部统统给我打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话说元宝儿与长寅二人一道叽叽喳喳的消失在了院子里头。
他们刚走远没多久,鸳鸯与云裳二人便从廊下的枇杷树后走了出来。
“鸳鸯姐,刚刚听那元宝儿的意思,他莫非是想去投奔大少爷不成?”
只见云裳若有所思的问着。
话一落,却见鸳鸯拧着帕子不说话。
云裳忙支着脖子去看她。
只见鸳鸯一手揪着身前的一片芭蕉叶,生生将那片芭蕉叶一把抠烂了。
云裳瞬间大惊。
这时,只见鸳鸯眯着眼,忽而一字一句咬牙开口道:“那小儿昨儿个可是躲在了爷的屋子里头?他躲了一日一夜,今儿个衣衫不整,甚至光着脚丫子走出来了后,爷就不追究他了,是这个意思么,云裳,这一整个晚上,那小儿究竟做了什么,竟让爷一夕之间彻底泄了火气?”
起先,只见鸳鸯喃喃自语着,说到最后一句时,只见那鸳鸯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只瞬间提高了音量,嗖地一下偏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身旁的云裳自问道。
云裳一愣,正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时,只见鸳鸯眯着眼继续道:“要知道咱们这位爷可从来不是个宽宏大量之人。”
一回两回,三回四回,这都第几回了。
那元宝儿便是哪天将天捅出了个窟窿来,鸳鸯也隐隐有些预感,爷不会迁怒于他。
鸳鸯本以为昨儿个是梅见那小贱蹄子在正房侍奉爷,若果真是那小贱蹄子在里头侍奉,便是侍奉了一整宿,鸳鸯都并不担心,可不知为何,若换做那元宝儿那小儿,她心里头却莫名有些不安。
何况,听说她走后不久,梅见那小贱蹄子便被爷打发了出来。
可是,方才听守夜的那欢儿说,爷昨儿个那屋子里头的灯可是亮了一整宿呢。
“若是元宝儿那小儿当真去了大少爷的院子,我便放过他,可他若是一边去勾搭着大少爷,一边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凌霄阁缠着爷不走,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最终,只见鸳鸯嗖地一下,使出一股大力气,将整片偌大的芭蕉叶一把扯了下来。
话说屋子里,自那元宝儿走后不久,不多时,一大早的,伍天覃便派人送了水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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