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的眼中闪过笑意,刚刚的惆怅,也飞快地便消失了踪影,只剩下满腔的欢喜。
季逢君连忙平躺了下去,装作熟睡了的样子。
君晏在季逢君的屋门前站了良久,久到季逢君都快等不及了——
终于,君晏终于迈进了季逢君的房中。
季逢君松了口气,立刻躺好,终于进来了,不然他就要出去把阿晏拉出来了。
季逢君躺在床上,等着有些焦急,但阿晏似乎还是在犹豫,竟是迟迟没有动作。
反而是站在,离他的床边,一丈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季逢君有些着急,但他都已经装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便想着再装一会儿,看看阿晏究竟要做什么——
而他则放缓了呼吸,装成已经睡熟了的样子。
君晏沉默了许久,他却是悄悄地打开了季逢君的衣柜。
季逢君满腹的疑问,便继续装睡,看阿晏究竟想做什么。
阿晏似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又害怕动静太大,并不敢仔细找。
季逢君静静地听着,又有些声响传来,最终阿晏似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便又走了回来。
季逢君此时装睡,不敢暴露,便只悄悄地看了一眼,只见阿晏手中拿了件东西,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声响,季逢君微闭着眼睛,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诧异到了极点——
怎么听的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阿晏在做什么?
季逢君的心中生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脑子一时间有些卡顿,有些不可置信。
君晏的衣服却是已经都脱了下来。
听着声音,阿晏似乎只穿了外袍——
季逢君心中一惊,如今是初秋的天气,现在又是深夜,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阿晏怎能只穿着一件外袍到处跑呢?
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得吗?
季逢君的脑海中瞬间便现出了数个想法,此时君晏已经悄然到了床边,静静地坐了下来。
季逢君不敢动作,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吓着自己,还是吓着阿晏。
君晏侧身躺了下来,这还不止,阿晏竟是掀开了他的被子。
阿晏这是想做什么?总不能是想睡自己吧?哪怕他一直是个沉稳的样子,但此时还是慌了一些。
不会吧,不会吧——阿晏还小呢,他做不了那么禽兽的事情。
季逢君转念一想,不对,阿晏这么主动,不会是想在上面吧,那他更没有准备好了——这是会要人命的啊。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君晏离他越近,季逢君心跳也就越快,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暴露了,但身后出现的这道气息似乎更加紊乱。
而这是来自阿晏的。
“公子,你醒了吗?”君晏附在季逢君的耳边低声问道。
此时自然是装不下去了。
季逢君强自淡定道:“醒了。”
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阿晏的称呼,虽是有问题,但此时季逢君却是无暇再让阿晏改口了。
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起了反应。
季逢君清楚地知晓自己需要冷静——
月光皎洁,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
但君晏却似乎是离他更近了些。
季逢君知道,自己刚刚后面的那个想法是多余的,但即使是前面的那个想法,也是万万不可的——
就像是他刚刚想得,一是阿晏还小,二是不做准备,是真的会人命的!
阿晏似是又有了别的动作,月光皎洁,给这屋中多了些遐思,又升了些温度。
季逢君表示他要制止了,不然他很有可能会失控的。
他爱阿晏,此生也只爱阿晏一人,但更亲密的时候,阿晏现在尚未成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季逢君猛地坐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君晏的身上。
月光下,君晏有些发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如玉的肌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战栗。
季逢君只觉得眼底发烫,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君晏却是有些懵,似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冷淡——他能来,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的。
他的心中生出了些失落。
君晏苦笑了声,从扬州那五日起,他的心中便生出了些念想——也是,火场那样极端的情况下,说得话怎么能够当真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配得上与公子偕老呢?
他想过公子所说的话会改变,但却是完全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早知如此,他不该来的,至少还有一个念想,有念想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可以期盼的好上百倍吧——
君晏有些沉默,他的目光落在了季逢君的身上,他可猜不出来季逢君此时脑海中的天人交战。
只是看见公子似乎也是毫无反应,有些冷漠的样子。
君晏没有说话,唇角冷冷的勾起,似是在嘲笑自己的痴人说梦。
只是区区几日的时间罢了,还把那些当真了。
君晏缓缓起身,低垂着眼睑,沉默片刻,走下床去,弯腰,捡起了刚刚脱在地上的外袍。
君晏犹豫了片刻,向着季逢君的方向,缓缓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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