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倒抽了一口冷气。
“但公子也不用太为老顾担心。”张世学看了一眼季逢君,继续说道:“我十年前给他开过一次药,四年前也给他施过一次针,他的暗伤控制的还可以,不过若是再不治,那可就真没救了。”张世学又顺了顺自己的胡子。
听到最后一句,季逢君的心终是沉下去了。
“老顾已经给我讲了他和公子的渊源,倒也不得不说这世界确实有些小。”张世学轻笑,继续道:“他也说了,他至少会在府上呆上一两年,这段时间足够我给他好好治一治了,就算那暗伤我根除不了,但压一压,让这老家伙在活个十几二十几年的,完全没有问题。”
顾长平倒是没想到张世学卖关子卖了半天,结果,一下子就说出了他要在这呆一两年,这虽然没什么好瞒的,只不过——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安慰道,反正季逢君迟早会知道的。
季逢君微微有些发怔,他虽然猜到先生会留下了帮他,但知道先生愿意留下来几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感动,他说这给张世学说的话,眼神却止不住地看着顾长平,道:“那就多谢张大夫了。”
顾长平不是喜欢煽情的人,或者说他是害怕这种场面,他说不出口的原因就是这个。
张世学看了两人,笑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老顾有什么问题的。”
他顿了一顿,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诊的那个少年,心中疑窦顿生,便问向顾长平,“老顾,你的武功可曾传给旁人过?”
第33章
顾长平还有些羞赧,忽然被这问题问得微微一愣,他有些诧异,他简单想了想,道:“应当没有吧,怎么你忽然问起了这个?”
“倒也没什么,就是刚才那个少年…嗯…刚才那个坐在床上的少年,我刚刚给他诊脉的时候发现的,他的内力微弱,肯定不能与你相比,只是我看着与你的内力有些相似。”
顾长平微微蹙起眉头,回忆道:“我教导过的多是暗卫,应当没有往外传过,只是,你也说了,只是内力相似,武功多出于同源,相似也是正常,只是那少年是何来历,他的武功又是谁教的?”
他心中觉得这少年有些不对劲,看了一眼张世学,又望向了季逢君。
“那少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之前一直是长风给他治病的,今天我去找小徒孙,正好在他屋里,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他倒是说了,是他母亲教的他武功。”
张世学抿了口茶,笑道:“我也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就问了,我对武学了解的不多,那少年的内力微薄,险些就被我忽略了去,若是他曾受过你指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如今这个水平才是。”
顾长平听了这话,有些不安,他倒是不担心少年的武功,看向季逢君,他更担心是这少年的来路。
“那少年名叫君晏,是我偶然从五皇子手下的一个太监处救下的,他身上受的伤不轻,我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的身份了,等再过几日就应该能传回来消息了。”季逢君轻笑一声说道。
顾长平眉头微紧,季逢君智谋手段不是没有,只是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里有杆秤,虽然他不清楚具体的标准是什么,他会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心地也善良,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万分小心也不为过,更何况那个少年还和太监扯上了关系?
“五皇子身边的太监?是谁,来信阳干什么?”顾长平问道。
季逢君淡淡道:“甄方海,先生应该有些印象。”
听到甄方海这个名字,顾长平面上有些厌恶,这人在宫中的名声不好,既然是这人,他就隐约能猜出来是来干什么的了,只是还有些疑惑,五皇子难道这么没脑子的吗?
“我听说过。”顾长平面色不豫。
季逢君沉着声音道:“我当时坐在马车上,正好路过,甄方海要抓他走,君晏反抗得厉害,他身上有不少伤,当时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但见到有马车过来,还是一点点地爬了过来,我看这少年性子坚韧就把他救下了。”
顾长平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五皇子和他的奴才会蠢到这种地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道:“五皇子只派了他,没有别的人?”
“没有,甄方海还去找了信阳县令,那日就是他带着两个衙役出来的。”季逢君答道。
顾长平冷哼一声,道:“甄方海是个没脑子的,五皇子也不遑多让。”
“哈哈。”张世学见老顾这样说忍不住笑了笑。
顾长平淡淡道:“现在他的呼声不低,可不就得意忘形了?”
“确实,就五哥那性子,虽说还是有几分优点的,但缺点太致命,也许不用人退,他自己都有可能把自己毁掉。”
书中倒是提过五皇子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如果五皇子没把自己作死,他不介意送五皇子上路,季逢君面上轻笑着,但眼中却散发着寒意,毕竟他母族的事情,就算温家是主谋,林家也必然从中作祟过。
顾长平微微颔首,他也同意季逢君说的话,顿了顿又问道:“那个少年伤好之后,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季逢君笑了笑道:“他说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若是查出来他真的如此,身份上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把他留在府上,让他做个书童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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