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多问。”易圣卿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是因为低电量还是其他,新闻的页面变得卡顿,白宴有点焦虑地划了几下,屏幕就黑了下去。
“所以是因为什么?”白宴转过头,神色空空的。
“我不太清楚,但是可能和之前的保送有关。”易圣卿不太自然地看向车窗外。
整座园区在零星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沉重而压抑地凝视着即将出发的大巴车。
“我不知道该不该是我告诉你。”易圣卿看了一会窗外,“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白宴的耳边像是刮过了一阵尖锐的风,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白哥,我也有我的问题。”易圣卿的语气低落下去,“我想知道,到底能不能拿这个冠军。”
白宴看了他一眼,脸色有点无奈。
“我现在没有疑问了。”易圣卿放松下来,“那你呢?”
庆功宴安排着市区和郊区接壤的一家海鲜馆里,几十张圆桌上早早地摆好了几道菜。
工作人员往后挤满了十几张圆桌,百无聊赖地等着导演和选手,场务拿着话筒在简陋的台子上试音。
音响里的杂音很重,发出沙沙的动静。
白宴有点恍惚,眼睛里困倦带来的血丝,被易圣卿拉着在决赛轮的选手群里坐下。
主桌隔了两张桌子,他捏着手里的一次性碗筷,往入口的位置看了几次。
随祎和陈小龙并肩走了进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坐进了主桌。
白宴手里的塑料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继而被麦克风里的人声给盖了过去。
陈小龙脸色通红,像是喝了一点酒微醺的状态,站在台子下发言:“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做代表,先感谢一下我们的导师团。”
白宴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随祎。
随祎的背很直,像是无意地看向他,又移开了目光。
“谢谢随祎导师。”陈小龙眯起眼睛,“这段时间真的很辛苦,付出了很多。”
不太整齐的掌声响了起来,其中有慢吞吞的、有激动昂扬的、有客气敷衍的。
白宴迟疑了两秒,也抬起手拍了两下。
他陷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焦虑中,或许是易圣卿在大巴车上的那段话带来的迷惑,或者是比赛结束之后需要找到的答案。
随祎总是说,比赛结束就好了。
桌上的看起来不太新鲜的海鲜已经冷透了,酱料和小菜在运送中洒了一些,不太好看地落在塑料桌布上。
这一切看起来并不好,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的脑子里塞满了疑惑,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向随祎开口。
忙碌的服务生从夹缝里递了一碗带汤的水饺进来,碗上边飘着袅袅的白气,熏得白宴眼睛有点酸。
他好像有很多问题,而解答的人坐在远离他几米的圆桌边,举着一个很劣质的塑料啤酒杯,滴水不漏地接受别人的祝福。
当时为什么要把only卡给我?
为什么和南珠解约?
和我有关系吗?
比赛之后就好了是什么意思?
白宴在心里毫无章法地列着想知道的问题,然后有些难过的发现这些东西都可以归类为一个很笼统的题目。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有点艰难地用脆弱的塑料勺舀起个圆滚的水饺,然后埋下头咬了一口。
白宴记起自己制造的那个混乱而仓促的分别,接着尝到了很咸、又有点酸的饺子馅料。
他胡乱吃了几口,负责宿舍区的选手管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语气不轻不重:“大家吃饱了吗?”
圆桌上的人抬起头看她。
“差不多的话,先一起去主桌敬一下导演和导师哈。”选手管理拎起满满一玻璃瓶的啤酒。
第57章 “你之前说的我都做了”
随祎的眼神淡淡的,几乎是有点冷漠地看着白宴。
白宴手里的啤酒有七八分满,透明塑料皮和金黄色的透明液体把随祎切成了两半。
主持人和简安妮有点尴尬,面面相觑想要读出现在是哪出。
“谢谢导师。”白宴弄不清他的意思,垂下头又说了一句,余光瞥见随祎有点微红的耳垂。
他忽然反应过来随祎大概是喝醉了,于是什么也再问,仰头把度数很低的啤酒喝光了。
随祎的酒量不算好,白宴是知道的,只是强在他控制力极强,几乎没有因为喝酒失态过。
白宴趁着跟总导演说话,又看了他几眼,看起来冷静得像是在镜头前。
他稍稍安心,拿着杯子朝自己被安排的位置走去,把随祎留在身后一片嘈杂而混乱的人情世故里。
同桌的决赛圈选手喝得都有些迷糊,疲倦和酒精地同时袭击让人昏昏欲睡,白宴看了看周围人半醒不醒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发短信。
[白:你一会怎么走啊?回北京吗?]
对话框里很久没有弹出新的消息,白宴回头看了眼,位置上已经空荡荡的。
原本呆呆地坐着,在人群里格外挺拔的随祎消失了,如同变法戏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在半个屋子人的注意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时刻关注着他的白宴都没有发现。
白宴才了解随祎掌握的隐遁能力有多强,已经超乎了他过往从网络上则摘取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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