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诶!”边上的男生用肩膀撞了易圣卿一下,笑得看不见眼睛。
易圣卿也撞了他一下,难得地害羞了一会,没走两步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喊:“白哥!白哥!”
白宴抬头:“怎么了?”
“你的花篮,你看。”易圣卿像是献宝一样把他拉到一大簇白色洋牡丹前面,“给白宴的。”
白宴愣了愣,看向花丛上的卡片,是一句打印出来的祝福语,在一片俏皮的贺卡里显得有些沉闷,看了一会又觉得好像能给人一点力量。
“有手机么?”白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转头问易圣卿。
易圣卿像是没料般顿了顿,倒是边上的男生毫不犹豫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白哥你用了记得还给我,我就剩这一个了。”
白宴点点头表示感谢,拿了手机到角落打电话。
“喂?”听筒那端传来袁圆不太确定的声音,“哪位?”
“我。”白宴压低了声音。
袁圆叫了一声,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兴奋:“你拿到手机了啊?”
“借的。”白宴透过缀了黄英的洋牡丹望向贺卡,“你给我送花篮了啊?”
“哦,那个啊……”袁圆在手机那端停了一会,诚实地说:“是后援会另一个姐姐送给你的。”
“谢谢她,让她别浪费钱了。”白宴粗略地数了数花朵的数量,有些心疼。
“这个姐姐很有钱,没事!”袁圆丝毫不愧疚,“她有小孩了,所以不太方便来现场看你,所以让我代表大家来看看你。”
白宴有点不太相信:“你来看我?”
“对啊,我在现场了。”袁圆口气很自然,仔细听能听见周围嘈杂的动静。
“你不上班啊?”白宴震惊,“你请假了?”
“是啊,一姐说报销让我来看你,说这可能是你唯一一个舞台,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来看你。”袁圆理所当然地说。
白宴问:“一姐是谁?”
“就是给你送花篮的这个姐姐,之前初舞台投票给你花了两万多。”袁圆解释。
“……”白宴陷入了更大的震惊,“别这样,你让她别再乱花钱了。”
袁圆不太认同:“怎么会,你现在好多粉丝,有一两百个了。”
“总之,你帮我转达一下。”白宴有点头疼地强调,“千万别再乱花钱了。”
“不过哥,一姐给你写了什么祝福啊,让我看看,她都不告诉我。”袁圆忍不住又问。
白宴安静了一会,像个束手无措的小孩一样看着花篮,最后故作轻松地说:“你猜。”
八点整,袁圆还是在现场预热轮播的大屏幕上看到了那簇挤得不像样的白牡丹上的卡片,几个很细的印刷字体组成了一句和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宣言:相信我,你会走到最后。
“白宴家怎么这么霸总啊?”几步外在手里藏了黑卡的女生说。
有人回应她:“这是妈粉吗?口气也不妈。”
“谁知道。”女生调整了一下手掌的位置,正对着舞台。
袁圆歪着脑袋盯了大屏幕许久,想要分析出当事人是出于什么心情写下了如此大言不惭的祝福,还没想出个头绪,压在屁股口袋里的手机接连着震动了十几下。
袁圆单手划开屏幕,看见一组白宴已经修完的上班图,图里白宴穿了一套灰色丝质的长袖衬衫,妆容和发行都和初舞台很详细,应该是造型师从第一期节目里总结出了心得。
照片来自宿舍楼下、大巴车和演播厅后台入口三个地方,看得出来拍得很用心,每一张都挑了白宴耐看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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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姐你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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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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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好的。]
袁圆看着对方和自己宛如甲乙方的对话,心里升出一些诡异的感觉,直到手机屏幕和观众席的灯光都完全暗了下去,她才回过神来看向舞台。
三个导师上了台,和主持人不太真诚地寒暄了一会,接着一群人从另一侧后台往前走,在舞台的最后面乌泱泱坐了三四排,选手席没有开灯,袁圆眯着眼睛找了很久,都没有看见白宴。
主持人正在解释之前主题曲考核的标准,又对最终的考核结果卖了个关子,大屏幕忽然切进主题曲练习的花絮,几十个挂着黑眼圈的男生或是满头大汗或是气喘吁吁,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在镜子前重复地比划动作。
一瘸一拐的白宴忽然在镜头里出现,接着旁边出现了一行字:单日练习二十小时。
花絮的配乐是鼓点很明显的燃向纯音乐,伴随着这行字敲了一个力量感十足的鼓点。
第二行字跳了出来:第一次尝试唱跳。
“勤奋第一选手,白宴。”主持人吴越的声音和第三行字几乎同时蹦了出来,“恭喜小白,请来到舞台中央。”
袁圆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后排黑压压的人群里走了出来,白宴的脸上有些藏不住的茫然,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走到舞台正中央,背后是不太响亮但是长久的掌声。
导师席上的三位导师表情各异,也都鼓起了掌,袁圆看向坐在正中面无表情鼓掌的、传说中白宴的大学同学,眼皮不安地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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