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昨夜耳垂上是空的,她手里只有一只耳坠,那么另一只呢。
虽然小婉没有抱怨过,但顾晓晓也看出了两人私奔以来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小婉出的。搬进大宅院后,宋秋生没找到工作,两人全是靠小婉的体己过日子,她刚来时还脸色不太好的问过顾晓晓附近哪里有典当行。
这耳坠上面刻着罗字,应该是小婉从家中带来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怎么赴了一次宴请后就剩下了一只,而且还被她藏在身上,整个人昏沉中时,塞到了顾晓晓手中。
想起小婉紊乱的脉搏,顾晓晓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黄包车已经进了院子,黄秋生将小婉抱上了车,顾晓晓有心阻拦,又恐自己会错了意,犹豫了片刻,人力车夫已经拉着两人朝院外走了。
济仁医院不算远,顾晓晓望着隔壁紧闭的门窗,打算等宋秋生回来时,盘问他几句。
一直到黄昏,宋秋生始终没回来,老李去来了,腰上还挂着钥匙,径自开了原先两人住的屋子。
老李是个守规矩的人,从没不打招呼就进租客房内,顾晓晓忍不住问了句:“李伯,小婉他们去医院了。”
咔哒一声,锁开了,老李扭过头对顾晓晓说:“啥,你问小宋和小婉啊,前天说找到了新工作,要换地方住,已经退租了。”
老李年纪大了,前几天伤了风,耳朵变得有些背,误听了顾晓晓的话。
听到老李的话,顾晓晓心中哗的一下,像是被冷水激了,问到:“小婉没说过要退租啊,她今天还病着呢,怎么突然就换地方了。”
为避免老李听岔,顾晓晓特地提高了声音,老李唉了一声,将门推开,房间里陈设一如顾晓晓上午去时,不过箱子和梳妆匣都是打开的,里面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谁知道呢,这年头的自由恋爱的总是风风雨雨。我听小宋的意思,仿佛小婉家有人来仙阳了,两人这才匆匆换了地方。不过,这小宋也够滑头的,骗好人家的女儿私奔,不怕遭报应呦。”
在大宅院中大婶儿们的积极扩散下,连老李都知道两人是私奔出来的了。
顾晓晓还是觉得不对,走进房间,环绕四周后发现,小婉的东西除了值钱的带走的不多,宋秋生的东西,尤其是他当初搬进来时提的黑行李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婉还在病中,宋秋生是真的带小婉治病去了么,还是另有图谋,顾晓晓有些后悔她当时没拦下两人,总以为青天白日的宋秋生没这么大胆。
老李发表了一通感慨,发现顾晓晓没附和,又特地问了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婉多好的闺女,她的家人要是早点儿找到她就好了。”
“李伯说的是,可今天宋秋生说了要带小婉去看病的,怎么说搬就搬了,也没给左邻右舍打招呼。”
老李检查着屋内陈设,听了一耳朵,大声回到:“小宋特意嘱咐我先别跟邻居说,怕小婉的家人知道,若是我的女儿,找到了可是要打断他的腿。”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顾晓晓现在更担心小婉了,偏偏今天杨大旺玉绣阁报信儿,到了这时候还没回来。
好不容易等杨大旺气喘吁吁的回来了,顾晓晓来不及听他说怎么帮玉绣阁顺手干了把活,就将花儿塞给了他,让他好好看着,她出去一趟就回来。
出了门,顾晓晓直奔济仁医院,到了之后问了一圈也没听医生说今天有叫罗婉的人入院,和她年纪相仿且入院的两个姑娘顾晓晓也见了,没一个是。
没有到医院又会去哪儿,顾晓晓找了拉黄包车的,朝他们打听,今天到大院儿里拉人的车夫模样。结果常在这一片儿跑的车夫擦着汗,各自回忆了一会儿后都说不认识,有人提醒兴许是有钱人包的车夫。
包身的车夫,和他们这些自己出车交份子跑车的不是一路人,所以大家提起来颇有些瞧不起那些人的意思。
有人直接说,那些人包身的,许多都是替养在外面的姨奶奶做事,上不了台面,引来了一阵哄笑。
顾晓晓却愈发觉得不祥,为了保险,她将附近的两家医院也找了遍,还是没打听到罗婉的下落。
好好一个人,青天白日的难道会人间蒸发不成,顾晓晓心中飞涌起种种猜测。难道真的是罗家人来了,宋秋生为了躲罗家人,这才带着小婉躲开。
但若是这样,小婉为什么要刻意将珍珠耳坠塞到她手中,怎么看她的举动都更像是求助。
揣着满腹疑惑回到大宅院中后,小婉和宋秋生退租的事儿,已经传的大半个院子都知道了,大家对此议论纷纷。
有人说两人是怕罗家的人找到,换了地方同居了,又有人提起宋秋生赌博的事儿,揣测是不是他输了钱,将小婉输了出去。
小婉在大宅院中人缘极好,最后一个可能引起了大家的愤怒,七嘴八舌的议论起了。
众人各执一词,有坚定的认为宋秋生是好人,他很爱护小婉的,也有觉得他人滑头,将人家大户小姐骗过来跟自己吃苦。
争执不休之际,有人一拍大腿喊到:“坏了,这宋秋生不会是拆白党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的猜测引来了更多的哗然,大家纷纷开始对号入座,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宋秋生到底是不是拆白党。
顾晓晓从大家的谈论中得到了启发,对小婉的处境更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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