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晓刻意绕了个弯,在街上遛了一大圈儿,这才带着一大波看热闹的人,堵上了镇北将军府的大门。
提起镇北将军,顾晓晓只想说,清和帝还真是一个好母亲,给女儿挖坑时那是手不软心够硬。乍看之下,镇北将军手中握着兵权,是一个不错的亲家。
但北方并不太平,几个将军互相扯皮,清和帝无法将北边军事完全控在手中,只能利用几个将军之间的嫌隙,对她们进行牵制。
镇北将军在北方也算个人物,这几年蠢蠢欲动,然而若是办了她势必会影响到北方局面,可能会让其它势力做大。权衡利弊之后,清和帝将镇北将军召回京城,打算靠联姻来笼络她,同时也能将她爱子握于手心,紧要关头充当质子。
至于阳琼晚的终身幸福,对清和帝来说,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坑爹的是,从将军其实已经被阳琼玉收买,二皇女能攻入皇城她出力不少。
从将军在二皇女登基后带着家族享受了不少荣光,后来大皇女反攻时,死于北方派系斗争,从家树倒猢狲散死伤无数。整个从家后来幸免于难的,大概也就只有跟着阳琼华与母族决裂的从榕了。
阳琼晚是最悲催的,被从榕戴了绿帽子,宫变后被阳琼玉推出做替罪羊,抓捕她的还是前岳家从将军。
顾晓晓对这家子没好感,这次就是抱着往死里闹的想法,逼着清和帝对她失望,不再插手她的婚事。
将军府外人声鼎沸,吓得门房将大门紧紧关上,管家从角门绕了出来,待认出马背上捆着的人是皇长女和小公子后,吓得腿一哆嗦,急忙回去搬救兵。
从将军正在家中饮酒作乐,蓦然听到儿子和皇长女被三皇女给绑了,惊的杯子滚落在地。她跟二皇女结成盟约半年,做了不少周密计划,其中不少地方需要用到儿子。
今日忽闻晴天霹雳,从将军一把推过管家急忙往外冲去,从榕生父面露焦急之色,在后院中急的团团转。
大门忽开,从将军冲出来,先是向顾晓晓行了礼,抬头瞧见被人从马背上扛下来的二人,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静王这是何意?”
顾晓晓大刀阔斧的一站,也不露怯傲然一笑:“既然从将军出来了,不如一起到宫中走一趟,让陛下做个裁断。若从家不愿与小王结亲,只管与圣上明言便是,何故羞辱于我。”
从将军尚是一头雾水,但见素来骄傲言行举止如女儿般的儿子眼里噙着泪,一颗心软了下来:“犬子若有不对之处,还望静王海涵,只求给老身一个薄面,先到府中一叙如何?”
顾晓晓今日目地就是大闹特闹,能牵扯进来多少人算多少,如何会退步。
“非小王不愿相让,奈何,小王被抢两次王夫,皇室威名被我堕的一干二净,如何能再隐忍下去。从将军若不愿进宫,小王先行告辞。”
说完后,顾晓晓豪气的冲下属喊了声走。
阳琼华和从榕又被人扛起捆到了马背上,静王府护卫生死抛到一边,簇拥着顾晓晓朝皇宫行去。
从将军听静王的意思,焉能不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是她的儿子和皇长女闹出了不清不楚之事,围观百姓的言论听的她热血上涌。
凭着多年来指点千军万马行军打仗的定力,从将军压下翻腾怒火,做出决定——跟着静王进宫,及时向清和帝告罪。
一路上听着百姓的窃窃私语,从将军空前后悔,她不该太过宠溺幼子,让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将皇家威仪踩在脚下。
从将军最恨的便是阳琼华,亏这个混世魔王先前还摆出幡然悔悟的样子,如今看她不过是手段更私密了些。
青萝国的皇宫乃是建国后新建,宫门恢弘大气,朱红碧瓦翘角飞檐,顾晓晓带着进宫的腰牌,直接带着阳琼华和从榕近了宫去,从将军只能在宫前跪下告罪,等清和帝接见。
入了皇宫,阳琼华和从榕被人从马背上放下,身子的绳子也解开了。从榕当即冲向顾晓晓要和她拼命,却被宫中护卫拦下,阳琼华愤怒到了顶点,又怕从榕吃亏安慰道:“宫中禁卫森严,你且随我一起面圣,我定要向母上讨个公道!”
阳琼华掷地有声,配上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顶着黑眼圈的模样有些滑稽,但事关紧急也无人敢在这时出面提醒大皇女整理仪容。
恐怕这时候大皇女巴不得自己看起来更狼狈些,待会儿好在清和帝面前告状。
往常这时候清和帝多在御书房内批奏折,宫人禀报之后,她直接将两个女儿连同从榕叫到了书房中。
顾晓晓将心中愤懑发泄的淋漓尽致,走入御书房低头行礼时,脸上隐隐带着笑意,抬头时又是一张悲愤脸。
阳琼华比顾晓晓更悲愤,从榕则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生无可恋的神情。
清和帝一言不发,让三人在地上跪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哼到:“好大的胆子,朕还没死,你们就闹开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上。”
“儿臣不敢,母上,今日琼华被三妹殴打,又将儿臣不堪的模样游街示众。儿臣从此再无颜面,恳请母上做主。”
阳琼华匍匐在地,说的无限委屈,她是个文明人,只以为万事好商量。哪里想到阳琼晚行事会如此张狂,她如今虽然不是皇太女,但占了嫡长,除了今上之外,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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