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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承修拦住了慌忙要去追人的管家:她不是成年了吗?
    是。管家慌声说,可
    让她走吧,她不是怕我们卖了她吗?骆承修低声说,你把她抓回来,她要恨你的。
    管家愣在原地。
    骆承修按着胸口,一个人往外走。
    他在想骆枳被找回来的那天。
    他正因为生意的问题焦头烂额,人也烦透了,忽然就听说当初丢的那个孩子被找了回来,还闹上了几家不大不小的新闻。
    办公室外,有人不知道他在里面,开着烂到极点的玩笑:骆家不行啊一个孩子自己都能跑回来,骆家找了三年居然都没找到?这是找了还是没找啊?
    说不定干脆就没找吧?也没见他们家人多在乎这事。
    骆总不是挺厉害?谁能看得出来,儿子丢了、老婆疯了?
    连亲儿子都看不住,看不住就算了,丢了竟然还找不回来,让儿子自己跑回来了。
    啧啧,人不可貌相
    他因为那些话怒不可遏,当场开除了那几个说闲话的人,却依然在心里种下了拔不净的毒草。
    骆枳的存在本身,就是他失败的证明,是他没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没能保护好家庭的证明。
    如果骆枳没有丢,他的一切,他的事业、他的家庭,全都会是完美的。
    如果骆枳没有回来,人们谈起骆家,最多也只是唏嘘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和一个本身就是受害者的家庭。
    骆枳自己回了骆家,把一切都变成了别人口中满是嘲讽的笑话。
    所以他只求眼不见心不烦。
    他当然做到了。
    他把骆枳远远扔到看不见的地方,从来都对那个儿子不闻不问。
    骆钧是真的相信妻子的话,相信是骆枳带着妹妹走丢的。
    骆钧在国外读书,就没见过几次亲弟弟,反而和收养的那个弟弟朝夕相处了三年,不自觉就有了亲疏远近再加上这种说法,成见就更深。
    听骆钧说,妻子甚至暗中换了骆枳的礼物,让骆钧一直以为礼物是简怀逸送的,让骆钧以为那个胞弟只会闯祸和添乱,终于彻底有了再难跨越的隔阂。
    骆橙骆橙大概也真的相信妻子的话,不然骆橙不会对骆枳理直气壮地那么坏。
    也或许不需要,骆枳说过骆橙的脾气像母亲,他也见识过了。
    不需知道这件事,只要倚仗着家人口中骆枳的劣迹,骆橙也可以对骆枳很坏。
    他呢?
    他当然是相信了,不然这么多年,他不会一直拿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去压骆枳他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相信了这个说法。
    所以怎么能指望他去分析,去查证?
    他恨不得这些都是真的。
    骆夫人或许有病,但他的病比骆夫人更重。
    骆承修胸口压着的石头越来越沉,他拼命张开口呼吸,却不论怎么都吸不进去一点空气,人哆嗦着去摸楼梯的扶手。
    他忽然听见自己的怒斥声。
    骆承修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他看见自己站在不远处,正在训斥一只手被妻子用餐叉刺穿的骆枳。
    他在质问骆枳,是不是永远不能像怀逸一样让他省心。
    他是疯了吗?
    骆承修难以理解地用力摇头,他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骆枳一字一句地对自己和骆钧说话。
    骆枳说,不是他
    妻子忽然朝骆枳冲过去。
    骆承修的心脏重重一跳,他想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踉跄着扑过去,却没能拦住妻子的影子。
    骆枳在他眼前被推下了二楼。
    他脚下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人滚了几滚,胸口骤然爆发的绞痛终于吞没了他。
    父亲。骆钧的声音对他说,我们活该的。
    龚导演的纪录片,终于有了最合适的先导预告。
    骆橙从地毯上醒过来。
    她头疼得要命,有些昏沉坐起身,茫然看着没开灯的房间。
    记忆断断续续回笼,她逐渐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她终于得知了母亲一直以来都在说谎,父亲被气得犯了病。
    她完全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时已经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家。
    她找了个酒店躲进去,不敢看新闻也不敢出门,只是从管家那里知道了父亲抢救后脱险的消息,就把手机关了机。
    她浑浑噩噩地躲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三五天,也可能是一个星期。卡里的钱快花完了,她还是不敢回家,茫然地在外面游荡
    骆小姐。有人忽然出声,醒了吗?
    骆橙瞬间被恐惧牢牢挟住,她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甚至害怕到完全发不出声,只是止不住地拼命发抖。
    她在哪?!
    为什么还有人在房间里?!
    骆橙僵硬地扭转身体,终于借着窗外暗淡的光线,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隐约辨认出些许人影。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对方说,我们在淮生娱乐见过,我是艺人部的经理,我叫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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