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开了门,夏音儿抬腿迈进去,瞧见一个陌生的人,顿时愣住了。
王馨正煎着药,见有人来了,抬头一看,纵不认识,也晓得眼前人是谁,王馨心慌,忙站了起来。
“馨儿,你忙你的。”韦母上前拍了拍王馨的肩膀。
王馨闻言重新坐下煎药。
夏音儿走近一步,由着彩霞给她脱了大氅。
“娘亲,这位姑娘是谁啊?”夏音儿疑惑道。
韦母闻言定了定神,道:“她是个命苦的,哎,不提这些了,这个时候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夏音儿一听这话,上前一步拉着韦母的手道:“娘亲说什么嘞,香儿妹妹病着,她姐姐又不在清河,我怎么能不来呢。香儿妹妹眼下好点了没有?我带了钟大夫过来,再给妹妹看看。”
韦母闻言看了眼身后的大夫,倒是不拒绝,引着进了女儿屋里。
“话说阿冰还没有回来吗?”韦母随口问道。
听韦母提起韦冰,夏音儿倒是有些意外,走了这么久,这亲娘终于想起女儿来了。
“没有呢,可能是高中了,等吏部派官呢!”
“真的?”韦母闻言显得激动,“这真是太好了呢。”
“好什么!”韦父抽着烟没好气道:“本来中了举了,花点钱上下打点一下,就能做官,何苦废这些时日这么麻烦。”
夏音儿一听,韦父还在怨这事,本想忍过去,可心里总是不舒服,她以前不舒服不管面前站着谁她都要说出来,如今韦父面前她忍过几次,这次是不打算忍了。
“爹爹这话不对,韦冰有学识,自己能考上,为什么中了举人就不往上考了?进士出身总要比举人出身强嘛。”
韦父瞪大眼睛道:“音儿你怎能这样同长辈说话?好不懂规矩!”
夏音儿闻言,知道讲不通,懒得再开口。
韦父一见夏音儿这个态度,气道:“我们中午就让人说香儿病了,你若不爱来便不来,没有人逼着你来,眼下都快黄昏了。我女儿不在家,若不是遇上馨儿,我们连个依靠指望都没有!”
彩霞一听这话不对了,以前韦冰陪着小姐来的时候这韦父可不是这个态度,如今韦冰不在,竟然对她家小姐发起脾气来了。
“这事不关我们小姐的事,彩云得信回来,我们小姐正睡着,韦老爷若怨,便怨我们做丫鬟的吧,是我们没有叫醒小姐,非得小姐醒来才告诉的。”
彩云闻言也站了出来道:“是这样的,小姐听说后立刻就来了,还带着钟大夫,你们不要冤屈我们小姐。”
夏音儿听着两个丫鬟为她抱不平,眼睛却看向那个煎药的姑娘。
“爹爹娘亲,馨儿是谁啊?是那边的姑娘吗?她是什么人啊?”夏音儿看向韦父韦母。
韦母还有几分慌乱,扯了扯韦父的袖子,示意不要说,可韦父气不过,再加上听说自己女儿在京城等着吏部派官,底气立马就硬了起来。
“馨儿是韦冰之前聘的姑娘。”
夏音儿一听满眼的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荒唐!!两个丫鬟也傻眼了,哪里有这样欺负人的。
夏音儿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看向韦父韦母道:“二老之举,是何意思,我就不问了,等韦冰回来,二老上门同韦冰和我爹娘说去吧,我乏了。”
夏音儿说着转身便要走。
“音儿,你看,你哄什么脾气呢。”韦母一听这话,忙上前道:“香儿病了,多亏人家王馨,你不谢谢人家,还在这哄别扭,这就显得你不懂事了。”
夏音儿本不想多待,一听韦母这话,直接恼道:“娘亲怎地这样讲话?你们做出这样荒唐的事,还说我哄别扭我不懂事??韦香病了,这王家姑娘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咱们家里人生病了爹娘你们还上赶着去王家说吗?”
“音儿,你大惊小怪了,我遇上馨儿,说几句,有什么打紧的?”韦母板着脸道,“是馨儿在煎熬,人家多少辛劳,你若识大体就该去谢谢人家!”
夏音儿闻言气得小脸通红,说不出半个字来。
彩霞见状上前道:“夫人让我们小姐谢什么?谢他们王家当初嫌贫爱富将你们拒之门外?还是谢他们势利眼悔婚?”
此言一出,夏音儿心里好不畅快,韦父韦母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彩霞见状继续道:“让你们穿锦吃好的是我们小姐,不是那个什么王家姑娘?她若是个好的,当初就该拦着爹娘悔婚啊!她若在意你们,当初你们落难的时候什么不来?现在来装什么好人?还要我们家小姐谢她?她也配,就凭着她悔婚后再不要脸上门来,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好姑娘!!给我们小姐提鞋都不配!”
夏音儿一直默不作声听着彩霞给她出头,听到最后一句,嗔了彩霞一眼,说理就说理嘛,最后那句伤人自尊的是什么话。
“好了,彩霞。”夏音儿拉住彩霞的手,看向韦父韦母道:“爹娘,我虽一直没有过问韦冰的过去,可也知道王家先毁的亲,如今我和韦冰成亲了,爹娘若知道礼,怎会允许王家未婚的姑娘再上门?即便上门来,也是客,爹娘究竟把王家姑娘当什么人待,竟自己休息着,倒让客人在一旁煎药?”
韦父韦母闻言心里气个不轻,可面上却不好把心里话现在说出来。
“王家姑娘我们自小看着长大的,她见我们老了,非要帮忙。”韦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