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不觉得小安她……”
俞秀筠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小安怎么了?”
“她是不是早恋了?”
本来以为他能说出些什么的俞秀筠:“???”
她哭笑不得地转过来,干脆连电视都不看了,“你哪来的这种错觉?就你家闺女那个性子,看得上哪个小子?没嫌弃都算不错了。”
在商场上一向从容不迫的男人面上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讷讷道:“我刚刚下去的时候看见……”
“你知道她今天跟谁出去的?小遥,谢知遥,就是之前坐过你车的那个小姑娘。”听完他的描述,俞秀筠忍俊不禁,“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找时间和她多聊聊。你们俩父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臭脾气!”
许钧毅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靠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才说:“是我欠了这孩子的。有的时候,我宁愿她和我发脾气,和我犟着;宁愿她不像现在这样优秀懂事,宁愿她可以任性一点。”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她呢?”
暑热伴着蝉鸣姗姗来迟,靠近一中东门的那棵木棉飘起了絮,跟着风扬起飘散到各处,有的时候惹得人不住地打喷嚏。
聒噪的麻雀儿似乎都跟着骤然升高的气温止了声息,蜷在树影叶梢里昏昏欲睡。教室的空调冷风呜呜直吹,把暑气隔绝在外,却又让没来的拿上一件外套的人在风口被吹得瑟瑟发抖。
极冷和极热的交替里,下课了,谢知遥还会跟许淮安抱怨一句她们过得简直是四季颠倒的生活。
日历被一张张撕扯下来,时钟转动的表盘从未停息,她们有时路过高三的笃行楼,还能听见教室里的读书声。
有的时候是语文的必背篇目,有的时候是各种英文的作文模板,还有物理的公式,化学和生物琐碎的知识点,政治大篇大篇的重点……
窗外的枝桠疯长,烈阳灼灼,有人匆匆行过,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忽然有一天听见了下课铃声。
远远地还能听见笃行楼那一边发泄又或是解脱一般的呼号。
谢知遥抱着书站在走廊上,她的目光努力越过梧桐高大的树影,窥见了夕阳里纯白教学楼的一角。
“明年的我们可能也会是这个样子吧。”她有点感慨地说道。
许淮安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嗯了声。
“时间过得真快。”
再过几天,就不会有人指着她们说,你们才高二。她们身上的标签,在此刻欢呼的那一群人踏出考场的那一霎,就会变成了“准高三”。
仿佛昨日险峰仍遥不可及,眨眼已至高山一角。
“两位学霸,不要这么伤春悲秋啦。”李思媛从后面一边一个勾住她俩的脖子,笑着说,“反正对你们来说考个学业水平和小考没区别的。”
“怎么就伤春悲秋了?”谢知遥拍了她一下,笑骂道,“谁像你呀,没心没肺的。”
“哪有,我可紧张死了的!”
“紧张就回去背书。”方慕白从她们后面走出来,冷不丁地来了句,她唇侧含着点笑意,像是打趣一般,“反正班长你总不至于挂科就行了嘛。”
“怎么就不至于了啊!”
走廊尽头的拐角,林雪和张昕聊着天,看到她们走过来,冲她们挥着手。
教学楼的牌匾在夕阳最后的光晕里熠熠生辉,她们并肩走在校道上,迎着扑面而来的夏日清风,踏着风过林梢的声声低吟。
这条路好像依旧长得没有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许妈妈:放心你女儿不可能早恋。
许爸爸:这样的吗……
事实证明flag不能乱立x
诶,我好像糖写的有点多了是不是(。
第47章
让人提心吊胆的那几天过得很快,快到直到自己走出考场,看到考完试回来搬行李的高三毕业生都有一瞬的不真实感。
整个学校好像一瞬间空了不少。高三的笃行楼原本靠近宿舍和食堂,高三又早下课十分钟,他们以往过去都只能看见长长的队伍,可现在……那一块原本人声鼎沸的地方空空荡荡的。
有节体育课刚好卡在早上最后一节课,一般都是自由活动,体育老师也对利用这个点儿提早拿着书包跑去食堂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于高一高二的来讲,这也是唯一能比高三的先到食堂的时候。
但是现在……
李思媛端着餐盘走回来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
“完全没有抢饭的气氛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这句话最后还是招致了剩下几个人的白眼。
不习惯是真的,但谁真的想一下课就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食堂啊?
许淮安撑着脸看着身旁的谢知遥和李思媛互怼,无声地勾起唇角笑了。
考完学业水平,一边等着成绩的同时,他们也不可避免地要复习这个学期的期末考。依旧是三校联考,熟悉的套路和老师们熟悉的语气,听了两年也差不多习以为常了。
最后一门考的英语。
作文仍旧是那种“假如你是李华”的熟悉范式,没什么太多新意。许淮安写完作文后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
她百无聊赖地检查了一下前边的选择题,又看了看自己的答题卡,撑着脸看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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