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问出口,谢知遥就笑了。
她知道许淮安在问什么了。
“淮安,我们俩认识多久了?”
“……七年。”许淮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话。
“对呀,都七年了,我才十七诶!如果从记事算起,你占据了我一半的人生呢。”谢知遥眯起眼睛,伸出手去牵起她的手,“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会认识很多人,可能我会发现,新认识的这个人跟我在很多方面的观点很契合,就像方慕白,也可能会遇见那种性格上一见如故的朋友,比如林雪思媛她们。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不会去拒绝这些,因为放在你身上也是一样的,你也同样会遇见不同的人。但是啊,你对我而言始终是不一样的。”
路边暖柔的灯光落在了女孩子带笑的眼睛里,许淮安看着她,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谢知遥说:“你是我的过去,是我的现在,我想,也是我的未来。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谢知遥的人生里只会有一个许淮安不是吗?我们之间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是唯一的。所以,你和她们不一样。”
那一瞬间,许淮安似乎听见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那些话一点点抚过了心间的褶皱,抚平了她的不安,也让什么逐渐生根发芽。
有些东西似乎只是隔了一层薄纱,她可以捅破,却不必要刻意捅破,因为它终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融。
于是她站在灯火之下,回应了对方初时的那个问题。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不是现在。”是未来的某月某天,等她想明白一个疑问,想明白……
某些不具名的,在某时某地,某年某月忽然根植与皮肉骨骼的思绪。
谢知遥眼睛弯起来,她退开一点距离,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蓦地听见身后一阵咳嗽声。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小区门口站着两个人。
老人站在路灯下,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谢远宏站在他边上,神色莫辨。
“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
谢知遥愣了下,有些莫名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七点三十六分,按理来讲这个点并不算晚。
许淮安也是有点茫然地看了看身边的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谢叔叔,爷爷。”
谢远宏像是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他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老爷子的身形,“好久不见,小安。”
身后的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再度开口,隐含催促之意:“你们出去玩了一天了,家里人该着急了,要不然……你先回去?”
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蹊跷,许淮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侧眸瞟了眼谢知遥。
谢知遥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她叹了口气,只能应了声:“好,那叔叔再见。”
看着人走远,老爷子从后头转出来,冷着脸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孙女,说:“回家!”
莫名被凶了的谢知遥没忍住看了眼父亲,有点委屈。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事儿啊。
谢远宏也只是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先回去吧。”
可等进了家门,没等谢知遥开口问,谢远宏指了指房间的方向,说:“遥遥,你先进房间。爸,我们到书房说。”
“爸爸……”谢知遥错愕地愣在原地,喃喃道。
“没事儿的。”他含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安慰道,“和你没关系的,别多想,先回去。”
无奈之下,她只能乖乖起身回了房间。
书房的门被重重合上。
老人的拐杖砰地一下打在书桌上,开口时声音嘶哑。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没事!”
“爸!”他深吸了口气,“您不能杯弓蛇影。”
老人的眼睛霎时间红了,他喘着粗气,手指都有点发白。
谢远宏闭上眼睛,无奈地放软了声音,说:“还记得您小的时候那么反对遥遥去学美术吗?您敢说没有一点迁怒吗?”
老人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迁怒?多像啊,多像啊!你想让你女儿成为她吗?!”
“不是……爸!遥遥她不是婷……”
“闭嘴!”老人嘶吼出声,他不住地发着抖,像训诫,又像是哀求。
“别提她的名字。”
另一边的许淮安还是没忍住发了条信息问对方究竟怎么回事。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低垂着眼睛将手掌放在自己的心口。
不可否认,她在担心。
但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念想,身后忽然有人幽幽开口。
“到家楼下了,怎么不上去?”
她回过头,看见许钧毅提着一袋葡萄有点莫名地看着她。
“……现在上去。”许淮安没来由地有点紧张,她喉咙动了动,把手揣进了裤兜里跟着父亲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干巴巴地开口,“你今天没出门吗?”
“没有,你妈不想出门。”许钧毅摁开电梯走进去,眼角余光瞥了她好几眼,“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许淮安侧过脸,下意识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许钧毅应了声,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复杂。
等回到家,趁着许淮安拿衣服去洗澡的功夫,许钧毅把买的普通放下,小声地在俞秀筠耳边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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