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层,余音宛实在没力气,白璃睁开眼皮,喘了几口粗气,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她喃喃:“扶着我吧,我能走。”
“别说话!”余音宛呵斥她,心里又酸又胀,她不敢想像,要是自己没有路过,白璃会怎样...
出门前余音宛怕冷,特意开了家里的暖风机,打开门,白璃在背后压着余音宛,余音宛小腿抽搐没站稳,一下子失重。
两个人摔在门口,好在门口铺了地毯,余音宛垫在白璃下面,白璃费力从她身上滚到一边。
余音宛爬起来把白璃扶到墙边,翻找酒精和纱布。
这个时候余音宛要感谢余家对她的栽培,她学过简单处理伤口。
酒精敷在白璃脸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彻底睁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疼的白璃想骂人。
屋里很温暖,白璃看余音宛跪坐在自己眼前,两个人都湿透了,发丝凌乱贴在脸上,她眼里没有平日的盛气凌人,满是对白璃的心疼和担忧,胳膊还在打颤,刚刚上楼一定很辛苦。
白璃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暗自咬牙抓住余音宛手腕,她声音很低,说:“你先休息。”
都什么时候了,白璃还在担心她!余音宛眼眶一热,给她消毒没了轻重,棉片紧紧贴在伤口处,白璃嘶嘶抽气,忍不住向后靠,艰难吐出几个字:“轻点!”
擦伤大大小小满脸都是,余音宛气她恼她,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白璃明明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
两个人同时不吱声了,白璃疼的没力气说话,余音宛不想说话,手上却放轻力道。
处理完脸上的伤,余音宛把司机的外套脱下来,试了试白璃的手,稍微回温了些,她不敢轻易碰她,因为她还在流血,余音宛柔声询问:“身上的伤在哪?”
“肩..”白璃垂下头,有气无力。
大小姐犯难了,要处理肩膀上的伤,她要给白璃脱衣服,白璃看出她在犹豫,断断续续指挥她:“拿把..剪刀..把衣服剪开。”
跪坐半天,余音宛腿麻了,她好累,身子又冷又重,但大脑强迫她站起来,站起来去找剪刀,她把白璃带回来要对她负责任。
白璃的情况不给她休息的时间,晚一秒钟,失血过多有休克的风险。
等她拿完剪刀回来,白璃指着她的包,“手机..震动。”
好吵...
余音宛一顿,眨了眨眼没放在心上,她淡道:“不用管。”
梁琦八成要疯了。
女人跪坐在白璃眼前,麻利用剪刀剪开白璃的西装,她白衬衣染成红色,余音宛瞳孔紧缩,拿剪刀的手开始打哆嗦,她咬咬牙,鼓足勇气再次下手。
剪掉衬衣一条袖子,余音宛看清白璃肩上有刀伤,伤口不大但很深,一直向外流血,这种情况必须要缝合伤口,不然止不住血。
“有针吗?”白璃抬起头来,闷声问。
不能去医院,缝合必须由余音宛来做。
“...!!”余音宛咽了口唾沫,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她下不去手啊!!
刀伤和擦伤是两个概念,血淋淋的伤口摆在自己眼前,余音宛打心眼里恐惧,更别提要帮她缝合。
“大小姐...”白璃轻叹,失血过多让她视线模糊,渐渐看不清余音宛的脸,“按我说的做。”
常年在外讨债,没伤及要害白璃会自己处理,余音宛翻弄一袋子急救品,发现里头竟然有医用针线。
她在药店太慌张,所有急救能用到的东西全部划拉进袋子,值班员工看她手上有血,还想问清怎么回事,余音宛几乎疯癫,员工被她吓到,快速帮她结账目送她离开。
....
缝针过程中,余音宛手打哆嗦,后背冒冷汗,满手是血几次想要停下,那是人的皮肉啊..鲜血淋漓。
白璃察觉她在紧张,缝的小心翼翼,反而让她更疼。
“大小姐...”
余音宛正全神贯注,被她一叫,针差点从手中滑下去,她赶紧警告白璃:“再叫我把你扔出去!”说完她不敢眨眼,哆哆嗦嗦继续手上的动作。
房间灯光颇暖,白璃静静看着她,外头风雨大作,吵的夜晚不能安宁,但余音宛身上有让时间静下来的能力,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白璃想帮她擦汗,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只好微微一笑,尝试安慰她:“就当是缝衣服..别紧张。”
“你还有力气说笑!”余音宛小脸煞白,她出生就有人伺候,压根不会缝衣服!!
乱七八糟的东西摊在女人脚边,还有家里为数不多的几条毛巾,全部牺牲用来给白璃止血。
缝完伤口,余音宛彻底脱力,瘫在地上深深呼吸,她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能起来吗?”余音宛问她。
“能。”白璃想告诉她好多了,可她好困,坚持到现在已经用尽力气。
包里电话还在震动,余音宛洗完手想起梁琦,她想了想没避开白璃,拿出手机接听。
“我有事。”接起电话,三个字简明扼要。
“我的祖宗,你要吓死我了!电话为什么不接啊!我以为你路上出事了!”梁琦放了薛老板鸽子,丢了一笔大单。
万一余音宛出了事,杜思淼会要她命,她给余音宛打了若干个电话,不厌其烦,直到余音宛终于接听,心里石头才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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