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枚黄色晶石的石头,里面灌注着历代邪极宗邪帝将毕生功力注入其中的精气。
向雨田的那四个弟子原本以为这东西在石青璇的手中,希望从她手中得到这东西,也便是希望得到其中的元精,化为己用。
然而时年如今的状态并非是力量的多少差别就可以助她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的,她距离那一步所差的这最后半步或许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不会是这一枚邪帝舍利中的元精。
所以这枚黄精石在她的指尖旋转把玩,带着股说不出的漫不经心,
“代王杨侑年近十二岁,按照隋帝的指令把守西京,这不是个给别人看的靶子又是什么?”青衣少女披着个雪色的风氅,风氅上领子边缘的皮毛衬着她的脸色,少了几分当日登上圣君之位时候的威严,反而多了几分娇俏之感。
只是她开口谈论的便是途径长安的所见所得,让荣姣姣不免觉得圣君果然不愧是圣君。
“同理还有那位年仅十一岁的越王杨侗,都不过是当今天下争斗中的牺牲品而已,有挟天子以令不臣的案例在先,更开了杨侑这个先河,在东都的那位恐怕也难有好下场。这是出于旁观者的角度,但出于李阀方面的角度的话,这一步兵出长安的行动,才算是让李阀正式走到了别人面前。”
否则还人人都以为李渊是个要被自己的亲家给拖累的废物,贪图美色畏惧胡虏的小人,但能在太原这种地方站稳脚跟的人,又哪里有如此简单。
光以太原的地势来论,太原位处太行山和黄河之间,素来有控山带河之说,是河东和关中的根本,却也在同时有被腹背受敌的危险,李阀如今破开险境,转危机为境遇,实在是比其他人多了一次输的资本。
“圣君所说不错,不过您在此时不该说这邪帝舍利的事情吗?这灌注了历任邪帝精元的宝珠怎么倒是在您这里跟个玩具一般。”荣姣姣颇觉好笑地看着时年还朝着婠婠的膝盖上倒去,一副快要随着马车的颠簸懒散睡去的样子。
那两张在气质上稍有些接近的脸,在这枕靠的动作中靠得颇近。
但区别大约在一个像是执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个则是虽然有魔门妖女的脾性,却在这会儿用手指打理着靠在她膝上的少女的头发。
“你可知道精元为何物?”时年偏过头去看她,手中的黄晶石在她的眼尾投射着一缕泛黄的幽光,也仿佛将这个颜色投入了她的眼波之中,有种异样的魔魅。
“你也算老君观的一份子,应当知道道家有精元之说,在元精、元气和元神中,元精也被认为是一切之根本,但月满则亏的道理你也应该知道,倘若一个人的元精已经是圆满的状态,再行注入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荣姣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之就是他们这位圣君已经太强了,用不上这玩意了,那敢情好,说不定她们这些跟在她身边的还能分一杯羹。
时年笑了笑,却没解释这邪帝舍利中的精元在导出之时势必也伴随着历任邪帝功法中的邪气,若非有人相助,又或者是有两道相似的元气将其牵引出来,更要有个好心人将其中的驳杂邪气给清除出去,并不是这么好用的。
但拿到邪帝舍利对时年来说也并非是一无所获。
荣姣姣用不了这东西,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长生诀真气却正好是一阴一阳且分属同源,还功力相当,要破开这邪帝舍利的防护将元精引出应当不难,有其中的七成精元便已经足够他们两人的武道面貌大有改变了。
也算是她这个当师父的没教徒弟多少东西却先让他们都东奔西跑了一趟,现在该给他们的一点奖励。
她手握着邪帝舍利的时候也难免想着,邪帝向雨田到底是什么人。
都说他是在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的时候出了岔子魔火焚身爆体而亡,早已身殒,可时年却觉得他安排后事的样子太过有条理,甚至像是知道自己会在不久之后遭逢意外的样子。
这邪帝舍利在杨公宝库中还放在一个以水银填充的罐子中——
这样的存放方式让贸然闯入之人倘若以兵刃附着内劲来将这东西引出,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会毙命当场,也免得将这东西带出去为祸。
而他先后让弟子立下血誓只有得到邪帝舍利才能继承邪极宗,更是让同样对邪帝舍利有意的祝玉妍被误导舍利所在,就仿佛是有意在临走之前还要玩个让魔门中人自相残杀的戏码,到时候道心种魔大法更无可能重现天日。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已经摸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或者干脆就已经破碎虚空离去了。
所谓的魔火焚身的传闻不过是为了让人惊惧于一代魔门天骄也会有此等下场,而将天魔策中危险程度远胜过天魔功的道心种魔大法弃之不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后来者的慈悲?
可惜天魔策残卷中道心种魔大法落在魔相宗的手中,赵德言这家伙又是被擒回来的,配合的举动中到底有几分真心还不好说。
时年更不敢让石之轩去取这道心种魔大法,只能等到有机会让信得过的人去一趟突厥了。
至于向雨田的生死,倘若此人还在此间地界,魔门出了个圣君这样的大事,总该是能把他逼出来的。
婠婠本以为时年还在想着正经事,没想打扰她的思绪,却突然听见她又跳跃了不知道多少个话题问道,“冬日你也赤足出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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