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秋猎出发的日子。
姜月眠和香桃上了马车,马车里还坐着姜阳盛。
后者见到她,不耐地撇了撇嘴。
姜月眠的心情也不好,到围猎场至少半日,要她一直和姜阳盛待着,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即刻动手的念头。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能拿着一本书看。
虚伪的和平在她换药时被打破,姜阳盛捏着鼻子,一脸厌恶道:“不准涂这恶心玩意,熏死了。”
她不来找事,事却来找她。
少女的眼神幽暗,像是在衡量一件物品似的在观察他。
半晌,姜月眠轻轻按下香桃的手。
“大皇子在这次秋猎中做了一场好戏,目标是你。”
闻言,姜阳盛一僵,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
在年龄相仿的四个皇子之中,大皇子武技最出色,二皇子擅长舞袖经营人脉,叁皇子文采最佳,姜阳盛在这叁方面都称不上最夺目,每项都位居第二。®ōцщěηɡě.ⓥℹ️ρ(rouwenge.vip)
姜阳盛冷笑一声,握紧拳道:“谁会出意外还说不准呢。”
姜月眠掠过他那双狠毒的眼,弯起眉梢,“我不建议你和他现在硬碰硬,父皇正值壮年,最不喜你们争斗。”
所以在姜钰能够注意到的地方,这些个皇子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姜阳盛绷着脸,瞪向她,沉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要我乖乖地钻进他的圈套?姜承炎一定会不惜代价杀了我。”
“避其锋芒就好,”她淡声道,“姜承炎的目的是这次秋猎的头筹,而你是唯一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倘若你俩争斗起来,只能让别人捡便宜。”
姜阳盛皱起眉,“你要我别参加这次秋猎?我要怎么和父皇说?”
“只要有不能参加秋猎的理由就好。”
她看了眼自己的脚踝。
姜阳盛顺着她的目光,眼神一闪烁,暴戾道:“你想让我跟你一块儿当瘸子?”
她像是受惊似的缩了缩身子,一言不发。
姜阳盛抓起暗格里盛着点心的盘子,倏然砸在她的身上。
“停下!”他甩开衣袍,冷眼看着低头不语的少女,扬声对外,“大公主要换辆马车。”
就这样,姜月眠被赶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之后,姜月眠心情颇好地拍了拍点心碎屑。
香桃忍着胸腔的怒火,“主子,我们现在去哪?”
姜月眠歪着脑袋想了想,“去白家的车上吧。”
白家兄妹俩得知大公主要和他们同车,连忙腾出位置。
因为正在途中,让人踩着上车的器具收了起来,姜月眠为难地看着甘愿当人凳的仆人,迟迟没踩脚。
白倦恒掀开帘,看到了一脸纠结的少女。
他的目光落在她明显无法着力的脚上,猜到了什么,白倦恒倾出上半身,沉声道:“微臣多有得罪。”
下一秒,两只带着厚茧的手穿过少女的胳肢窝,轻轻松松地捞抱进车厢。
坐进之后,她抿了下唇,有点不太乐意道:“多谢白将军。”
“公主既然脚上有伤,为何大费周章地换车,这可不利于伤势恢复。”白倦恒挑起眉梢,一语道破少女的状况。
白倦岚睁圆了眼睛,急急忙忙地看向她的裙摆。
她敛下睫,苦笑道:“是我考虑不周。”
她这幅模样,哪儿像是在反省,怎么瞧都是受了大委屈。
白倦恒一顿:“臣记得殿下和四皇子在同一车厢。”
白倦岚惊呼一声,一脸气愤,“难道是四皇子把公主赶出来了?”
白倦岚拧起眉,一把捂住妹妹的嘴,再抬头时,瞥见少女落寞的神情。
“不……”她的声音极轻,“是我说了让他不高兴的话。”
白倦岚呜呜地拍打开哥哥的手,继续狂言:“公主亲和善良,我看定是四皇子不讲理,仗着皇子的身份胡作非为!”
白倦恒听了几句她们的话,心里对四皇子的印象又差了几分,这四皇子确实是太胡来了些。
姜月眠成功地完成挑拨离间,悄无声息地看了眼为她遭遇义愤填膺的小姑娘,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下白倦恒可不会有任何理由协助姜阳盛了。
宋妃的计划彻底泡汤。
而且……
她有预感,这趟秋猎会有不错的收获。
姜阳盛经不起激,他一定会进猎场,到时候就希望大皇子的布置能给那蠢货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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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猎场,一名穿着护卫衣服的人踱步到姜阳盛车前。
“四皇子,属下等人发现大皇子在山上布了埋伏,我们的人插不进去,谨慎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参加这次秋猎。”
姜阳盛沉下脸,“闭嘴,姜承炎设了埋伏我就一定得躲?这次秋猎我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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