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眼 作者:一枝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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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眼》作者:一枝小花
文案:
一个瘸子一个半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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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叶心跪在地上,眼睑微抬,就见景渊穿着初见时的衣裳,光滑黑亮的绸锦绣着浅灰色朱雀纹,双腿笔直修长,黑色长靴微微露在衣摆之外,一条洗得泛白的朴素锦带垂在一侧,边角旧得都开线了,跟这身华服十分不搭。
她救他时,他就死死拽着这条锦带,仿佛比命都重要。
黑影笼罩,他蹲在她面前,目光与她平视。
蜻蜓点水一般,他吻了她的嘴角。
此刻,他面无表情,与前几日的温柔大相径庭,她虽心中疑惑,却还是脸红了。
他亲她,欢喜忧愁各半,尽管喜欢他,却也明白云泥有别。
抬起她的下巴,景渊期待地打量她。
果然,平素漆黑的眸子变成琉璃色,五彩斑斓。
下人惊呼,只有他面色如常。
突然,他笑了。
景府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抹久违的笑容,从易姑娘卧床后……
“你不该喜欢我。”他说。
右臂微动,手中龙骨匕如闪电一般刺进她的眼中,果决,无情。
惨叫声骤起,叶心捂住左眼,满手满脸的血。
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她直到昏迷也不懂发生了什么。
将她的眼珠小心翼翼地装进冰盒,景渊只撂下一句‘别让她死了’,就使轻功往水凝阁去。
……水凝,五宝已齐,等我。
五日后,叶心睁开眼时,左脸发麻,剧烈的疼痛没有消散,她慢慢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屋中昏暗,她只有一眼,更加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她在景府的住处。
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来到眼前,她才看清是谁。
景渊的师姐,柯香。
柯香来到她面前,手里端着药汤,很熟练地将她扶起。
“喝吧,能保你的命。”
没有比现在更糟的处境了,就算要害她,又能糟糕到哪去呢?
叶心没有犹豫,低头喝了起来。
柯香道:“景渊有一个青梅竹马,叫易水凝……”
她身子一震,仅剩的一只眼又成琉璃色。
柯香见了,讥笑,“你都这样了还喜欢他?”
她不语,低头喝药,一饮而尽。
“几年前易水凝遭人暗算,只剩一口气,若想救她,需集齐天下五件至宝,遇见你之前,景渊已经集齐了四件,最后一件就是你的琉璃眼。”柯香故意把后面的话说的很慢,“他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因为琉璃眼只有动情的时候才有药效。之所以留着你的命,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左眼不奏效,也好取你的右眼。”
都是假的吗?
那当初一身是伤倒在她家门口也是假的吧……
“这里不是景府。”她道。
柯香不解,“你不伤心吗?”
她不语,抬头看着她,单只琉璃眼又见光芒。
愣了一下,柯香苦笑,“原来,你也够傻的。”
“我私自将你救出,被景渊知道的话,我也难脱其咎,你若是能走动了,就快些走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并不喜欢我。”叶心不聪明,可自小穷困的环境让她学会察言观色,第一天进景府,她就看出柯香对她带着敌意。
柯香道:“因为……我更不喜欢易水凝。”
☆、第二章
九枫镇最有钱的人姓赵,大家都叫他赵员外,赵员外的幺女赵月瑶,年方十六,貌美如花,家世好还漂亮,想吃天鹅肉的自然不少,其中就有一个叫张河的。
张河是张村人,张村离九枫镇不远,附近最穷的一个村子,穷山恶水出无赖,张河就是这群无赖的头儿。
村里的无赖头儿拉到镇里就登不上场面了。
此刻,张河正被一群人拳打脚踢,其中还有衙门的人。
“死瘸子,穷的连饭都吃不上,还敢肖想赵家小姐?!”
“就是,只有我们家少爷才配得上赵小姐!”
“打死他!”
这群人口中的少爷,正是县太爷的公子林聪,此刻正站在一旁冷笑。
“留他一口气!”林聪道:“过几日等着看本少爷迎亲!哈哈哈……”
张河是孤儿,小时候被街上的恶人打断一条腿,伤好以后走路一瘸一瘸的,所以每次看到赵小姐他就找墙一靠,两腿交叠站着,双臂环胸,摆出他觉得最帅的姿势。
可谁不知道呢,他就是个瘸子。
“林公子……”软软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
林聪立刻回头,迎了上去,挡住佳人的视线。
来人正是赵月瑶,朝他后方努了努樱唇,笑道:“算了吧,别把人打死了。”
“不行,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癞□□想吃天鹅肉!”
“一个瘸子而已……”
戏笑声起。
张河躺在地上,脸藏在双臂下,身子僵住了。
美人求情,林聪的人很快停手,天空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
镇上的店铺纷纷关门,今夏第一场大暴雨要来了。
张河还缩在那里,也不知死了没有。
街上暗了下来,不一会,豆大的雨点由缓到急,砸在他身上。
他本就衣衫残破,被拳打脚踢一番更烂得不成样子,胳膊胸膛全露在外面,一双草鞋跟了他好几年,脚趾头都露出来了,全身能遮体的就一条挽到膝盖的裤子。
平素脏乱的发被雨水洗了,番倒显得黑亮许多,少年青稚的脸藏在臂弯间异常惨白,一行滚烫的泪混进雨水中,流了下来。
紧紧咬着牙,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间。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这个时候,太阳下山了吧?
街角一座没有屋顶的破庙门口,蹲着一个人,缩在屋檐下避雨。
从张河挨打时起,她就窝在这里了。
曾经她救过一个人,后来才知道是骗局。
就算拖过来又能怎么样呢?被揍成那样,她又没有药,也没有吃的。也许,他已经被打死了吧。
算了,拖过来吧。
起身,将干衣服脱在一旁,她冲向张河,雨糊了眼,她抹了抹,找他身上伤的最轻的地方。
就手吧!
她抓住他的双手,奋力朝破庙拖去。
真沉啊!
缩起来就那么一点,拖开才发现他身长手长。
好不容易拖到了,她才想起探他的鼻息,很弱,还没有死。
肌肤的温度比雨都凉,她想了想,还是把干衣服盖在他身上。
夜越深,雨越冷,她打了好几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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