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谁知是不是沈家郦家替她往宫里求来的太医,转头倒是叫她充起了门面。
说起郦甄的双胎,众人没人能觉得她的苦楚,各个都是艳羡不已,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的肚子瞧,巴不得那肚子长在自己身上。
听说六嫂的姨母,随国公夫人当年便是生的龙凤双胎,这孕事也是有那么些玄乎的,说不准六嫂是像了那位随国公夫人,也能生下龙凤双胎。府上未出阁的小姑子说。
这句话叫其他妯娌黑了脸,原先这位六少夫人出身就高了她们一头,郦家又与沈家是世交,郦甄一嫁来自然得到几个长辈的偏爱。
好不容易等到郦相退下来,郦府只一个郦景从支撑门庭,后来还被派去了陪都去,不知多少年才能调回来。
就连她那出身高贵做了太子妃的表妹据说也是品行不端,遭了宫里厌恶,险些绞了头发做了姑子。
府上这群往日妒忌郦甄的女眷们都等着看这位六少夫人的笑话,可人家也真是能耐,转眼那位表妹竟又回了宫里,还当了皇后。
一群人纵使嫉妒也要将这六少夫人重新供起来。
呦,这话可不能这般说的,随国公府的那双龙凤胎,如今一个是宫里的皇后,一个是身上两个爵位的国舅爷,咱们六夫人虽说是那位娘娘的表姐,可到底又不是同姓,外家更是隔了一层。若是叫宫里的知晓了你这话,谁知会不会觉得咱们沈府心思不正,攀龙附凤......
妯娌们拈酸吃醋,话语里阴阳怪气的,就差说郦甄与迟盈迟越一表三千里,半点挨不着,非要舔着脸往上凑。
这话郦甄自然能听出来,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恶气,却只能忍下了。
她笑起来:我倒是没想过非要得一对龙凤胎,左右无论男女我都是欢喜的,只要教导的好,前程总归是不差的。
这话落在一群妯娌们耳朵里,只觉得郦甄是故意炫耀起她孩子日后的前程。
顿时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啊,沈府在这处京中也算是权贵之家,可人脉便只有那么些,僧多肉少,分到她们孩子头上的还能有几分?
几位夫人面色难看,正想说着什么,便见郦甄忽的面容苍白,深蹙起眉头。
六嫂?
少夫人?!
郦甄还算是镇定,纵然她疼的浑身发抖,却还是强撑着吩咐身边的侍女:快、快去叫太医来,我恐怕是要生了......quot;
沈府众人顿时人仰马翻,便是连那些阴阳怪气的妯娌也不敢再待下去,毕竟她们心里有都有数,自己方才一群人说的话,便是寻常人都能气的半死,更遑论是本就胎气不稳的郦甄?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岂不是一个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连忙借口有事,纷纷回了院子。
不一会儿,在官署守值的沈豫骑马回来,他是文官,本不善骑马,如今这日却策马跑出雷霆之速,大冬日里一身衣裳湿了一半。
沈豫匆匆问来给他牵马的仆从:少夫人如何?
六郎总算回来了,少夫人晌午时分便做动起来,如今还不见有消息......
沈豫一张俊脸急的通红,提着袍衫往后院跑去。
后院也是兵荒马乱,双胎生起来到底是磨人,郦甄整整生了半日也不见胎儿下来。
后足足折腾了一夜,等到天蒙蒙亮,公鸡打了鸣,才将一对孩儿平安生下来。
迟盈醒来时便得来了这个好消息。
她才睡醒,穿着柔软的单衣,垂落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从帐幔中探出头来,怀着敬仰的心情听着她无所不能的表姐生孩子的经历。
听完,她不禁惊奇道:是一对姑娘?
这反倒是叫她新奇了,她与迟越便是龙凤胎,她一直自然而然的以为表姐也会是一对龙凤胎。
不过两个小娘子也好啊,迟盈也是由衷的高兴。
那来传喜话的宫人说:沈少夫人叫特意吩咐奴婢先来给娘娘报喜呢。少夫人说娘娘自小喜欢孩子,定然要叫你先知道。
迟盈听得心酸的厉害,表姐如今还惦记着她呢。她眼巴巴的问说:孩子你可瞧见了?生的什么样子?
宫人皆是挑着好听的话说,本来新生的孩子是不见外人的,可他是宫里随着太医一道派过去的,自然有几分薄面。
两位小娘子个头都不小,沈少夫人足足生了一夜,各个都粉白俊俏,哭声大得很,瞧着便是健康聪慧的。
迟盈听完,心满意足的要找人倾诉自己的喜悦,却也只能找到她枕边枕着手臂,双眸微阖的天子。
这些时日萧寰熬过了初登基时的兵荒马乱,政事的堆积如山,他上位后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将他早看不惯的规矩统统改了。
或许有人便是天生的天子。
新帝重设两个司,一个用作地方督查,上奏,另一个便是朝廷督查,检举。
如此朝政上奏快了许多,再无曾经那些繁冗的规矩禁令,朝臣的效率更是高了。
几月下来,萧寰再处理朝政已是清闲了许多。
他本就不是个勤勉的皇帝,还是太子时便不喜上朝,如今当了皇帝也是如此。
大冬日里,有软和的迟娘子在被窝里搂着他,他还如何能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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