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父亲现在这个伤势,哪里还能等得起去首都?
胡琴琴不死心的问遍了所有她可以问的医生,问到最后嗓子都因为不停地说话变得嘶哑,到了最后,她坐在医院走廊的地上,将脸深深埋到了双膝,哭的泣不成声。
听说她爸爸还能说话的时候一直神志不清的喊她的名字。
那个时候他一定很想要见到她吧。
可是她却在爸爸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守在他身边。
胡琴琴陷入到了深深的内疚中。
学校明明都已经放假了,可她想要继续做项目没有回家,她总觉得学习重要,项目重要,可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爸爸啊。
如果这次她回来了,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爸爸也不会在最需要亲人的时刻身边没有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就在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时,面前突然传来小孩清脆的声音:
师姐?
胡琴琴带着满脸的泪痕茫然抬头,正好对上了宋药微微有些诧异的神情。
宋师弟?
一般科大的师兄师姐们喊师弟师妹都是直接喊名字,但宋药太特殊了,师兄姐们压根不敢也不好意思直接喊,索性就在姓后面带个师弟,也显得郑重一些。
胡琴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今县看到宋药。
就算是进到启明楼里的时间不长,但她也能看得出来宋药对于国家来说很重要,身边总是会形影不离着军人,出行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人就没低于五个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今县?
见到真是胡琴琴,宋药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蹲下身和对方保持平行(其实还有点矮于对方),很是熟练的掏出一包纸递了过去:
给,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都能遇到师姐。
小孩一向聪明,只连通一下胡琴琴之前还在和他打照面,这个时间点到只说明她和他们一样,也是紧赶慢赶来的。
再想想胡琴琴的姓,和那位重伤的胡局长,他就几乎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等胡琴琴说些什么,宋药就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很是顺口的道:
我们是来出公差,听说今县的公安局局长英雄为人重伤,正好咱们科大不是新完成了一项医疗辅助器械吗?就是叶哥哥是负责人的那个。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就带着器械过来了,马上要进去,现在缺人,师姐你在这正好,一会和我们一起进去,就这么定了。
胡琴琴眼睛一亮,眼底迸射出希望:
就是叶兴华师兄带领的那个团队吗?
宋药点点头,笑盈盈的,自信很足的样子:
对呀,就是那个,已经临床实验过了,叶师兄这次看来能拿不少奖金呢,有些操作也挺需要人手的,我们也来不及再找人了,如果人手不足可能会失败的,师姐你来帮忙吧。
胡琴琴心底的绝望顿时扫去了一半。
她之前就听说过,叶兴华师兄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这一次的新型医疗器械得到了国家和学校的双重支持,砸进去了大量的资金不说,听说还可以申请国家级别的专家指导加入。
大家私底下都猜测过砸进去这么多钱,它的价格一定会十分高昂。
可现在,宋药竟然说他们带着这款器械专门来救她爸爸了。
胡琴琴欣喜若狂,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宋药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不会说的如此笃定,连忙擦干眼泪撑着墙站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那是我爸爸,我这就来,我马上就好,我知道价格肯定很贵,我们不白要国家的,我们肯定会还的。
明明猜到了真相,但宋药偏偏还做出了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
呀?!你们竟然是父女啊,我就说你刚刚哭什么,不过师姐你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这个医疗器械项目本身立项就是为了缓解我们中洲医疗窘境,价格很便宜的。
小孩说着说着,又低头看看时间:
不说了,时间到了,走吧,我们快点去帮忙,快快快,走。
他语气急促,胡琴琴不知不觉就被代入到了宋药的节奏中,连忙擦干眼泪跟上,神情也恢复到了日常的认真严谨。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接下来她要参与到救爸爸的过程中,绝对不能出半点岔子。
一直到胡琴琴被安排了相关工作,认真盯着后,宋药才退了出去。
一直在他身边的赵晓东早就忍不住了,一出来就问:
幺儿,你直接跟师姐说咱们已经过完治疗计划了,能把她爸爸救回来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不就行了?
周二也点头:是啊,干嘛还要让胡师姐参与进来,我看她好像特别累,一看就是一路赶来的,她现在应该休息的吧?
王花:对,而且我们哪缺人了,就那么简单的活,看得懂的都能盯,咱们就是轮流盯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啊,还是让师姐休息吧。
他们几个路上都有军人同志们照应,不光专车专送,有吃有喝,路上甚至还睡了一觉。
胡琴琴可没有这个待遇,一路赶回来又哭的这么惨,现在肯定又累又疲,何必还要她来帮这种不必要的忙呢。
宋药刚刚冲胡琴琴一直笑的灿烂,哪怕他再怎么爱笑也笑累了,此刻正一脸认真的揉着自己有点酸的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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