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月被软禁了。
等到陈循礼过来了,那些人才允许她出院子门。
虞冷月很生气。
陈循礼却过来说:姑娘,功在此刻,您若露面叫人瞧见,只怕功败垂成,谁也不希望这样是不是?
这话在理,若落入别人手中,还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
只是什么消息都不清楚,她实在不安。
虞冷月只好说了韩三姑的事情:她是我在金陵的远亲,入京之后,一直在找我,恐怕是受了的人的指使,如果你们不想我的行踪泄露,或者以后闹出别的事,最好先抓住她一家子仔细审问。
陈循礼眉头一拧,问道:姑娘可知道是谁受谁的指使?
虞冷月蹙眉道:我哪里知道?你们难道连这个也不清楚?
陈循礼觉得古怪,暂且先应下这件事,去禀了周临渊。
周临渊听说过这一家子。
派去金陵的人,顺便也打听过些许虞冷月的家事。
他知道韩三姑企图卖过虞冷月。
只是他并不知道,韩三姑居然还受了什么人指使。
周临渊吩咐陈循礼:你把人抓起来,封了口,赶出京城。
陈循礼还说:可是虞姑娘很想出门亲自处理韩家人的事情,三爷您的意思
周临渊眸光冷沉,道:不准她踏出门槛半步,迎亲之前,好好看住她。
陈循礼会意。
周临渊又垂眸道:如果她想见那一家子,低调押过去让她见。别闹出人命。
陈循礼明白,这是三爷疼太太,纵着太太拿人出气,凡事都有他兜着呢。
第63章
入夜, 虞冷月刚要就寝,就被下人叫醒。
脸庞干干净净的小丫鬟温声说:姑娘,陈先生来了, 说是有要事见您。
虞冷月披着衣服, 和雪书一道起床。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来,肯定不是小事。
虞冷月说:让陈先生在前厅等我。
丫鬟去回了话。
虞冷月略一梳洗了就去了前厅。
陈循礼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人高马大,穿短打的人,成排站在厅外,像一群打手, 地上扔了个黑麻布袋子,里头装的是活物,还会动。
雪书吓了一跳,白着脸抿了抿唇。
虞冷月心里也怕,倒也还算镇静地问陈循礼:陈先生,这是干什么?
陈循礼抱歉地说:姑娘不是说要见您的那位远亲吗?白天怕点眼, 只好夜里给您送过来。是关在院子里还是丢出去, 全凭姑娘定。还特地道:这都是主子的吩咐, 一切请姑娘安心。
韩三姑?
虞冷月眉头一皱,有些按捺不住了终于可以安全地和韩三姑碰上一面了!
她说:关去后院柴房, 我有些话同她说。
陈循礼一挥手, 几个打手就把人提溜去了后院的柴房。
虞冷月和雪书一起移步过去,陈循礼倒是客气, 他只在垂花门前, 也不进去, 只道:姑娘自行审问, 小人今夜就在前厅,姑娘有事且吩咐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陈先生虽少真切的笑,态度却一直很好。
虞冷月眼神软下来,同陈循礼道了谢。
陈循礼受宠若惊一般。
虞冷月和雪书一起,在柴房里见了韩三姑。
粗使的仆妇把麻布袋子一扯下来,她俩都吓了一跳。
近脸一看,韩三姑至少瘦了二十斤,她头发凌乱,双颊凹陷,眼窝发青,人不人鬼不鬼。
这绝对不是陈循礼捉住人折磨至此,而是长期的痛苦造成的。
金陵发生了什么?
虞冷月本来有很多话,忽然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她让仆妇们出去,雪书关上了柴房的门。
韩三姑抬眼,借着晃动的烛光看清了虞冷月的脸,猛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盲人看见了光一样,竭尽所能地扑上来。
只是她身体虚弱不堪。
虞冷月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
韩三姑伏在地上,呜呜地哭。
虞冷月问道:三姑,你现在到底还想对我做什么?
韩三姑无力地捶地:伶娘啊救救元贵啊,救救他,救救我的儿子我也不想害你他们把元贵的左手砍了,还要把他剁了喂狼啊
元贵是韩三姑三十岁才生下的儿子,宝贵的跟命根子似的。
他年纪不大,如今也才十岁左右。
是谁对十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虞冷月和雪书头皮发麻。
如果被抓到的,是她们俩呢?
韩三姑自知陷入泥沼中无法翻身,到了虞冷月跟前,也是满眼的绝望。
饥寒交加中,仅剩的力气,也只有刚才那一扑了。
虞冷月让雪书给了韩三姑一些吃食。
吃饱了才好审问。
韩三姑囫囵吃了一些,差点噎死。
答起问题时,眼神还和刚才一样,不大清醒,喃喃自语一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砍了手,当着我的面,砍了元贵的手,不找到你就把我们一家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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