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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长得还算端正,一身华裳,脸上描了娥眉,双颊桃红,还抿了口脂,光彩照人。
    我下来了,你倒是说啊,这根头发怎么就是我的了?
    她就不信,头发这种东西,还能认主了!
    虞冷月把汤放到桌上,供大家观察。
    她朗声道:你们仔细瞧,汤面浮起了一层有颜色的油脂,还有一点闪闪的粉。我和我的丫头今天没施粉黛,绝对不会在茶汤里掉落这样一根头发。
    客人低头看去,汤饮表面,还真浮着一层油和细腻的粉。
    虞冷月继续说:大家看这位姑娘的脸。
    忽然间。
    所有客人都盯着汪小娘子的脸看。
    还真是
    她颊上有粉,口脂油腻。
    要不是咬断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上去,一根头发上想要有油还有粉的,真有点儿难度。
    再看女掌柜跟她的丫头白白净净一张的脸,一个明媚倩丽,一个白皙清秀。
    反正是没一点脂粉。
    到这个份上,事实已经清楚了,单说这根头发,绝对不会是她跟雪书的。
    但是汪小娘子委实记仇。
    这回不成,难保没有下次。
    得永绝后患才行。
    虞冷月红着眼,趁机掩面哭了出来,低低的声音,含着委屈。
    嗓音原本有些娇,偏又似乎坚强地忍着哭声。
    倒把人心都哭软了。
    这会儿不趁热打铁,还等什么时候?
    虞冷月简述无意得罪汪小娘子的事情,再同众人诉说自己撑着铺面的不易,顺便陈述她们熬汤的过程:天不亮起来,头发束起,带着头罩、面罩、衣罩,一粒灰都敢落进去
    没想到做到这份上,还有人冤枉我们。这一次是头发且好说,若有下次
    言外之意,以后出了问题就是汪小娘子陷害。
    这小小的一碗汤,在京城里头也不算贵,熬煮的过程竟这样细致。
    客人忍不住又看了看汤饮。
    干净,飘香。
    喝上一口汤。
    还很美味。
    看看女掌柜。
    可怜呐。
    再看看汪小娘子。
    歹毒啊。
    汪小娘子一下子千夫所指。
    年纪轻轻的,怎么骗人呢!
    就是,好黑的心。
    汪小娘子十分难堪,脸都气歪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她一步步退到自己马车边,差点摔倒。
    不禁恶狠狠地瞪了虞冷月一眼。
    这次真是大意了,栽在她手上。
    汪小娘子子几乎是躲上了马车。
    伺候的粗使婆子,都被人指责的脸上无光,也灰溜溜跟着上了马车。
    车夫忙不迭跑了,生怕被人身份被人认出来。
    看着眼前扭转的局势,虞冷月十分满意。
    向客人道过感激之后,她便去了后院,似是心情低落,黯然神伤。
    周临渊的马车悄然离开。
    海岩坐在马车里头,观看完刚才那一出戏,一脸的折服。
    在京城立足,没点手段只有被人拆吞入腹的份儿。
    那女掌柜,当真是有些能耐在身上。
    周临渊闭目不语,俊眉修目,脸色十分沉静。
    原来她是会伤心的,会哭的,虽然是装出来的。
    同他分开,她却装都不曾装过。
    离了他,她依旧过得如鱼得水。
    想起那一晚的夜色,水上的乌篷船、红泥小火炉,和她还给他的玉扳指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胸腔漂游。
    周临渊睁开眼,某种又覆上一层更渗骨的寒意。
    龙婆子看完热闹,又看到周临渊的马车走了。
    她便也走了。
    心里却明白,女掌柜同那位,是真的断了。
    同时,还有一双含着恶意的眼睛,消失在人群里。
    楚武也没想到,许久不来这条街。
    今天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好事。
    -
    周临渊留了海岩去明苑等他。
    他等顾豫到了。
    晚上在一条船上,见了秦二。
    跪在地毯上的男人,四肢粗壮,衣服破破烂烂。
    他低着头,身上有鞭伤,有血。
    周临渊正襟危坐在罗汉床上,淡声吩咐:抬起头。
    秦二自不肯抬头。
    刀尖舔血的人,骨头也是硬的。
    顾豫拽着秦二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
    秦二被迫抬起头,剜着周临渊。
    周临渊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红釉的酒杯,他掀起眼皮,徐徐看去。
    与秦大长得很像,就是秦大脸上多了一条疤。
    周临渊目光重落在酒杯上,像是在对酒杯说话:你说,没有人指使你来刺杀本官。本该是问句,他却语气平淡。
    秦二冷哼一声,说:没人指使!我就是想救我大哥,既然被大人抓了,我无话可说!
    顾豫狠狠踹了秦二一脚,踩着他的脸,蹲下来在他耳边冷厉地切齿道:要不是三爷留你的命,捅了三爷一刀,你以为你还能活命?
    秦二脸颊痛得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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