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青回了公寓。
还没等开门,就隔着门板听到了十三的叫唤。
他进门,灯一亮,就看到十三正半坐在靠门的玄关柜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余青把手伸过去,它伸出半截透红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房内空落落的,余青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刚过。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也没开灯,直接去了露台。
天虽暖了些,但进了夜,还是透着凉,余青深吸了口气,在露台上点了根烟。
他想起今天何成跟他谈的那些,又想起自己刚加入到至衡的考量,有一些的原因是因为何成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正是看中了至衡这个平台能给他带来的机会。
26岁,到合伙人的位置,对其他人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谭,连梦都不敢梦的事。
其实,余青大可留在美国。
不过,他在美国的几年,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给牵扯着,叫他放不下。
直到陈媛某次跟他提起回国的事时,他也就顺着答应了。
本就是在外飘着的人,换个环境,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
年轻,就是尝试的资本。
所以当萧凌问起他为什么回国的时候,他自己都给不出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因为直觉,因为冲动,因为任性?
余青无奈笑了笑,把要烧完的烟给灭了。
家里一有人,猫就不叫了。
十三跟着余青一起窝在他身边,暖和和的一团,它比捡回来的那阵子要亲人了一些。
也或许就只是因为天冷,喜欢往着有温度的地方靠,动物的本能嘛。
余青垂下眼,看着要睡着了的十三。
他心想,要是萧凌也有这种本能就好了。
萧凌从外回来已经是过了十一点,还行,只比他晚了一点点。
她一进门,就看到正对着电脑屏工作的余青。
他只开了门口的一盏灯,光线不算刺眼,昏昏黄h的照在他身上。
守在门口的,就像是在等她回家。
萧凌看余青,有瞬间心软了些。
余青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起了身,萧凌朝他伸手,被他一把握住。
真凉,都要透到心里面儿去了。
这画面似曾相识的,就像是十三在门口等他回来一样。
她喝了酒,又受了凉,脑袋晕得很。
她就斜靠着玄关柜上,视线上扬,看着靠过来的余青。
萧凌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摸到他脸上,肉了两下,又到了他耳朵上。
那本就不禁折腾,没两下,就被弄得红彤彤的。
她的视线有些虚,看着余青朦朦胧胧的。
她两指一抿,摁着他上下两边的掐了掐,说:“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说法,耳朵捏着越软的越是听话,你再瞧瞧你的。”
余青抓着她的手贴了贴,说:“我也听话。”
萧凌不反驳,她只是笑。
两人在门口又腻歪了会儿,眼看着要擦枪走火了,萧凌踩了刹车,逗他说:“不工作了?”
余青跟她装傻,说:“什么工作?”
他们身后,他刚对着的电脑的屏幕还亮着,微微透着白青色的光。
他这一阵子都忙着给德安出报告,他手底下的人做的部分还要等他的审核。
德安的T系庞大,尽调涉及的账目和合同条款太多,光是在梳理条款上就是熬人的工作。余青在这上面花了好大的心思,更别说还要分出精力去处理其他的项目。
这些他都没跟萧凌说。
余青低下头,去吻她的脖子。
她皮薄,又白,要是稍稍用力,就能在上面吸出来吻痕。
可萧凌她从都不准。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还是挺听话的。
萧凌拍了拍他的头,说:“去吧,我上楼洗个澡。”
余青「听话」的说:“好。”
其实这种生活还不赖,至少没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无论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总会有个人在那等着。
浴室里都是水蒸气,萧凌安静地透着水雾看着镜子里的人。
这脸,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余青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些,没问过她为什么要整容,也没问过“周棠”的身份,甚至没问过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
他像是无声无息间就接受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
这两个答案,究竟是哪个呢?
萧凌不否认的对余青觉得好奇,原本她对他的兴趣仅仅只停留在“驯服”这件事的本身上。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他的这个“人”,对他的“内心”,有种想要了解到更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