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把擦完地丝娟丢下,看向顾一:“带去审讯室,北府的事情她参与了多少,审清楚。”
这话一落,四周又是一静。
正想拍手叫好的管家顾一顾二也都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相互对视了一眼。
顾家的审讯有多恐怖,就算不是老爷亲自审,也基本没什么人能抗下来,更别提是仲宛这个从没受过任何刑法的女人。
而且顾家的审讯,只要不是叛徒,还从没有审过任何自己人。
仲宛这次,是完全当做叛徒来对待了。
仲宛听到顾寒这句语气依旧淡然的话,眸底再次浮现出震惊、不敢置信等神色,等反应过来后,她眸底溢出惊恐,连忙再次想扑抱向顾寒,慌张摇头:
“不!不!老爷!私自动用权利是我的错!但我对您和寒家绝对是忠贞不二的!求您!我的初心没有错!求您宽恕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求您!求老爷您看看我!我都是为了您!!”
但顾寒已经走了,她的哀求哭泣全部都传不进他的耳朵。
顾一顾二也不想再听这女人发疯,直接上前把人拖进了邢审室。
所以说,做人至少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盲目自信,更不要盲目自大。
自以为做的好像很伟大很感动,但其实给别人不知造成了多少麻烦,被别人觉得多恶心多发疯。
下场,就以仲宛为例。
但话说回来,仲宛做为从顾府还没覆灭时就已跟着老爷的“老人”,其实只要不这么作,安分守己的不要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一辈子绝对能过的极好。
老爷虽然冷淡,但从来赏罚分明,加上这么多年的顾家情分,断不会如此。
可谁让仲宛这次不仅私自动用捷鸿私权,还竟敢算计夫人,她死都不冤枉!
就两个字:活该!
……………
顾寒赶来时,寒家祖地的这座大院已经烧的面目全非,十几具尸体直接烧成了灰,什么也不剩。
顾一和管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颤抖惶恐的看回顾寒,心底都有些极不好的预感。
“老…老爷…”
顾寒喉咙翻滚了一下,喉结微颤,吐出一个字,“找。”
顾寒带来的所有人便开始疯狂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初步收集的信息走回顾寒面前:
“老爷,四周发现了二十七具换了装的尸体,身上都带着抢,是北府那边特有的机械制造厂印,其中二十个身体被插穿钉在墙塬上,另外七个地上的身上的抢都已经开过火,可以推断,他们曾经包围了这里,准备集火朝中间攻击,却被反杀了。”
管家说着声音微颤。
被这么多人包围集火,夫人当时的情况…他简直不敢想。
“中间还有一具少了半个脑袋的烧焦尸体,剩下的那半个脑袋和他周身散落的东西勉强能看出,这人死前曾被鞭子勒过脖子,还被搜过身,从那些东西中勉强能看出,他就是江挚,已经死了。”
夫人和江挚果然在这里交手了,而且从目前现场的情况来看,江挚输了,应该就是夫人解决掉了他。
可夫人现在又在哪里…被这么多人围攻,是否受了重伤。
管家刚说完,另一边的顾一也手捧着一件被烧焦了大半的外套衣服,与一条被炸的坑坑洼洼还沾了血腥的银鞭走回顾寒面前,声音有些颤。
“老爷…是夫人的东西…”
顾寒的视线扫过那被烧焦了大半的外套与外套上明显被人撕扯过痕迹,眸底那欲要破裂的东西微微颤动起来。
他抬手触向那明显被炸成了几段的残鞭,鞭上是殷红色的,不知染了谁的血的。
顾寒的手缓缓握住银鞭,银鞭上的倒刺直接扎进了他的手心,鲜血溢了出来,与银鞭上的血色混为一体,他却恍若未觉。
这根银鞭他见过,当年他与寒秋结婚的时候,寒晨送她的礼物,说是亲手为她打造的。
后来寒晨离开了,这条银鞭便被寒秋细细收了起来,与寒家最贵重的东西一起精细的藏着。
可现在,这条银鞭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那它的主人呢?
顾寒微凸的喉结微微滚动,一股腥甜从胸口腾起。
他下意识想去握住手腕上的佛印,可却摸了个空。才意识到刚才走的太急,佛印被丢在了书房桌面上。
管家和顾一的声音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拼凑推测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顾寒喉咙又动了动,像是在强压什么,嘴角渗出的一点腥意被他不动声色的压下去。
“继续找。”
这时候,顾二手捧着几颗染血的黑珍珠与一个核桃夹子般的小坠子快步走过来。
“老爷,在那具少了半边脸上的烧焦尸体四周的找到的,这黑珍珠中间有孔,像是被串过,崩得到处都是,这坠子多半就是项链坠着的坠子,而且里面…”
顾二说着,声音变小,语调还变得有些怪异。
顾寒从他手里拿过坠子,打开。
然后,顾二便觉得老爷的呼吸都似在看到坠子里面的东西时停住了。
那张万年不动的沉冷脸颊上溢出了明显的滞愣,然后渐渐的,之前那处于临界点上濒临破裂东西忽然就像是被什么扎破了,倾覆了几万年的大雪冰塬在这一刻坍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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