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恐婚恐育?”
岑蔚摇摇头:“不是怕,我就是觉得婚姻幸福、家庭美满是很难得才会发生的事,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幸运,所以我也不抱期待。”
周然垂下睫毛,没有应话。
长柄伞刚好能容下两个人,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岑蔚的肩膀时不时会撞到周然的手臂。
“诶。”岑蔚指着橙色的伞面问,“这是心橙的周边吗?”
“嗯。”
“我可以说好丑吗?”
“你已经说了。”
岑蔚咧开嘴角笑了笑。
“你们以前的包装确实不好看啊,不然你们也不会换。”
这是实话,周然无法反驳:“以前纪清桓觉得品质好就行,这方面就没上心,谁知道现在有那么多像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怎么了?”
“专门喜欢买一些美丽废物。”
“美丽废物”,他这些奇奇怪怪的用词总是能把岑蔚逗笑。
“外包装是产品给消费者的第一印象,就像长得好看的人自然而然也会受到更多关注,‘酒香不怕巷子深’早就是过时的老话了。”
周然嗯了一声,认同她的话。
岑蔚抬高目光:“如果做成透明伞呢?再把心橙的每一款饮料画出来。”
周然问:“然后呢?”
“然后把小图一个一个点缀在上面......”岑蔚意识到不对,警惕地看着他,“你想骗我的灵感是不是?”
“我可以付钱给你,你帮我把设计稿画出来。”
“我才不呢。”岑蔚不上这个当,“本来我就已经不干设计了。”
“你不喜欢当设计师吗?”
“怎么说呢?”岑蔚叹了一声气,“我喜欢设计,或者说我喜欢画画,但我喜欢的是画我想画的东西,不是画别人想要看到的东西。”
周然点点头。
他们走到路口,坐上车。
雨天车窗玻璃上起了雾,周然打开空调。
岑蔚身上淋到了雨,被空调的冷风一吹,皮肤上立刻冒起鸡皮疙瘩。
鼻子泛痒,她闭眼打了个喷嚏。
周然伸手,把她面前的挡风板向上拨。
“知道今天会下雨出门还不带伞?”
岑蔚揉揉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不想手里拿太多东西嘛。”
“回家先去洗个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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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潮湿,浴室顶上笼罩着一层水汽。
热水浇在身上,驱走寒意,舒张开皮肤毛孔。
岑蔚顺带洗了头,吹到半干时,周然在楼下喊她吃晚饭。
“好香啊。”她一边下楼一边说。
周然煮了一锅番茄菌菇肥牛,靠近岑蔚那侧的还有一碗凉拌三文鱼。
“饭还要几分钟,先吃菜吧。”周然说。
餐桌上有两瓶果酱,岑蔚拿起看了看:“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橙子酱?”
“嗯。”
岑蔚拧开瓶盖,拿筷子蘸了一点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酸甜清新,能尝到果肉粒,而且就这么干吃也不会太腻。
岑蔚打量瓶身包装,意外地发现这还是助农产品,她问周然:“心橙是一直和这个果园有合作吗?”
“对。”周然坐到她对面,“纪清桓那个时候跑了很多地方,最后选了秭归的这一家,门店里用的所有橙子都是那边供应的。”
“哦。”岑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果酱瓶放回桌子上。
到了晚上,外面的雨声又大了起来,看样子是要下一整夜。
吃过饭,周然去楼上洗澡,岑蔚把餐桌收拾干净,切了碗芒果。
他们今晚看国内的一档明星推理综艺。
“这个给你。”岑蔚一只手端着水果,把一袋薯片抛到周然怀里,“低卡的,我在超市尝了,味道还行。”
“鳕鱼肉薯片?听起来怎么这么黑暗料理。”
“反正比你的全麦面包和杂粮粥好吃。”岑蔚盘腿在沙发上坐下。
看国内的探案节目就轻松多了,遇到烧脑的剧情不用紧盯着字幕,而且有些笑点也能很快反应过来。
岑蔚叉起一块芒果,递给身边的人。
周然垂眸看了眼,低头咬住。
“我要吃薯片。”岑蔚向他摊开手,眼睛还在电视机上。
周然把薯片袋放上去。
过了会儿,岑蔚觉得有些冷,伸手够到被子摊开。
她盖住自己的双腿,把另一角放到周然身上。
节目里有一首旋律瘆人的童谣,时不时地播放一遍,歌词让人细思极恐。
随着搜证环节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线索被找到,真相却更加扑朔迷离。
窗外雨声淅沥,岑蔚蜷缩身体抱住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周然和她不同,他只害怕悬疑片里那些分\尸\割\肉的血腥场面,对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并不感冒。
察觉到岑蔚不知不觉地在向他靠近,原本他们坐在长沙发的两侧,但现在她就快挨着他了。
战战兢兢的,像只随时会受惊的兔子。
看她这幅样子,周然使了个坏心思,他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背上,偏过头,冷不丁朝岑蔚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啊!”她立刻尖叫一声,从他身边弹开,捂住自己的耳朵,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耳朵窜过脖子延伸至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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