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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景慎言笑着说。
    岑蔚快速咀嚼了两下,把豆沙包吞下去,回话说:“早!老大。”
    景慎言看了看她手里的四五个塑料袋,打趣她:“你是还兼职送这栋楼的外卖吗?”
    “啊?没有。”岑蔚缩了缩脖子。
    “哪杯是你的?”景慎言问。
    岑蔚抬眸:“嗯?”
    “豆浆,哪杯是你的?”
    岑蔚抬高左手:“这个。”
    景慎言伸手,从袋子里取出那杯插好吸管的豆浆,递到岑蔚嘴边。
    岑蔚瞄了他一眼,没敢动。
    景慎言说:“我看你快噎死了。”
    岑蔚脸上一臊,赶紧低头去够吸管。
    第7章 第七封信
    “方案改得怎么样了?”
    岑蔚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回话说:“差不多了,等会我把改好的稿子拿给你。”
    景慎言点头:“行,周三我们再去一趟。”
    “好的。”
    景慎言把豆浆放回袋子里,站直身子面向电梯门。
    他不提,岑蔚自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电梯门打开,景慎言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这么瞧着,对她的态度倒是比以前还生疏了些。
    岑蔚的心情又有些说不出的沉甸甸。
    大学毕业后她来到蓉城,任职的第一份工作是某家广告公司的助理设计师,那会儿景慎言是她的同事。
    职场上前辈压榨后辈是常有的事,带他们的那个尤其不是善类,往往苦力他们这些新人出,功劳却轮不到他们享。
    岑蔚初入社会,只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任劳任怨地干了一年。
    景慎言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出来单干时,岑蔚只是稍稍犹豫,问清后续条件和保障就点头答应了。
    他是个可靠稳妥的人,这几年来的朝夕相处也证实了这点。
    当时跟着景慎言出来的有四个设计师,现在还留在景明的却只有岑蔚。
    比起老板或同事,景慎言于她而言更是朋友,是她在这座城市熟悉的为数不多的人。
    岑蔚从没想过他会喜欢自己,不是她迟钝,只能说他藏得太好了。
    除去那天在车上的失态,景慎言此前从来没有对她表示过任何的好感。
    五年来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可岑蔚和他甚至还没有一起单独吃过饭。
    去年年底要去北京出差,她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他最后喊的是另外一个男生。
    知道她有男朋友,他就保持距离,不乘职务之便。
    该给她的,他从没少过,不该有的,他也藏得严严实实。
    在那天之前,这种不亲不疏的关系是最让岑蔚感到轻松的。
    但现在不是了。
    景慎言那一番话说出来,其实就已经预感到两个人不可能了。
    岑蔚走出电梯,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
    她要离职的消息还没有和同事提起过,辞呈也没开始写。
    不知是拖延症犯了,还是心里有疑虑,没能真正下定决心。
    下午办公室里张罗着要点奶茶喝,有人说想喝xx家的招牌烤奶,有人说要另一家的豆乳。
    李悦恬从对面伸长脖子,问岑蔚的意见。
    其实岑蔚还挺馋那天那杯薄荷黑巧的,但她只是说:“我都行,看你们。”
    李悦恬失望地坐回去:“就知道问你问不出来。”
    岑蔚笑了笑。
    低头时看见手机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岑蔚解开锁屏,是周然发来的,问她下班后几点到家。
    昨天两人加上了微信好友,周然的社交软件简直比他本人还无趣。
    微信名Z,头像是一栋悬空的木屋,背景里的天空灰蒙蒙的。
    岑蔚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回忆起这是电影《林中小屋》的海报。
    拿恐怖片当头像,他也不怕不吉利。
    周然没有朋友圈,——岑蔚反复确认过,他确实从来不发,不是把她屏蔽了。
    岑蔚斟酌了一下,打字回复说:五六点吧。
    周然:行,我有个快递送到家,麻烦你帮我签收一下。
    岑蔚回了个OK的手势。
    他们工作室比较自由,早晚也不用强制打卡,平时不想来坐班也可以在家画图,景慎言只要求他们按时交稿,开会时人员到齐就行。
    看没什么事了,岑蔚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下午喝了奶茶,她这会儿吃不下东西,怕晚上会饿,回家的路上岑蔚去面包店买了袋巧克力吐司。
    她的三餐向来是能省就省,能凑合就凑合。
    不到六点半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
    岑蔚从猫眼里往外瞄,确认是送快递的才摁下门把手。
    “你好,1206周先生对吧?”
    “对。”岑蔚指着地上那大包裹问,“这什么呀?”
    快递小哥看她一眼:“你家里人买的你不知道?”
    这倒是把岑蔚问住了,她尬笑两声,解释说:“他老是爱瞎买东西。”
    小哥问她:“他本人不在家?”
    “对,还没下班。”
    小哥把单子递给岑蔚:“那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签你老公的名儿。”
    那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岑蔚握着笔僵了两秒,在快递单上潦草地写下“周然”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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