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响起两年前的五月份, 她也是在在这里收到了一捧花,是很简单的一束向日葵, 就是面前的人送的。
也是早上, 星期六, 花瓣上面还沾着几颗水珠。
“母亲节快乐!”温有之说。
那是她当母亲了这么多年, 收到的第一捧花。虽然不是自己儿子送的, 心情却是一样的。
其实有可能只是温有之来得路上顺手买的,但时过境迁,王婶还记得她当天穿的是淡蓝色的衬衫,跟今天一样。
……
王婶当场有点眼酸,放下汤就扑了过去,拍着她手臂道:“死孩子,你这些天干啥去了?”
温有之挠了挠脸:“啊……”
啥也没干,在家除了睡就是吃。
温有之不想说出真相,含糊其辞地咳了两声。
王婶小题大做:“瞅你累的!”
温有之:“……”
黎芜从楼上踱步下来,拿起手机放上新闻,路过这两人是撇过去一眼,“拍苦情戏?”
王婶:“……”
她在黎芜后脑勺那盯了五秒,那眼神好现在说“你现在装得像个人了,前几天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是谁”。
温有之品不出来这深层含义,只能看出来她十分不爽,这些天没少遭罪。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北角别墅多了些细碎的笑声。
它不再是原先那个冰冷的建筑,有热汤,有闲言,变成了一个敞着窗户,能让风吹进来的地方。
可等温有之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有习惯性地跟黎芜交代工作,她才发现并没有变化太多。
“一会开个会。”黎芜在后座道,“你去准备一下。”
“好。”
然而司机小刘不是这么想的……
他像平常一样在车里候着,看到两人一起出来。温秘书大概太多天没穿高跟,下到最后一截台阶没站稳,正要栽倒,手腕就被黎总抓住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乐于助人嘛。
但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分开了一条楚河汉界是什么意思?
这明显是心虚!
最关键温秘书脸还红了!热成这样?!
车开到一半,有些闷,小刘把窗户打开,顷刻车里就布满了嘈杂的鸣笛。他只好又把窗户拉上去。
再次恢复到安静,同时,黎芜在车里冒出声音:“昨天晚上停电那会儿……”
温有之立刻坐直。
她就知道这事过不去,但说到底开始是她先坐人家身上的。这要是什么交通事故,自己变道撞车,得付全责。
“是我的问题,不怪您,”温有之不分青红皂白,“您也不用往心里去。”
黎芜停了停,难得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他才张了张口,“其实你也不用……”
温有之连忙道:“我肯定得往心里去。”
“……”
黎芜:“?”
“实话跟您说吧黎总,昨晚您——”
温有之适当的忽略掉那个“抱了我”,正直的能当场背一遍思想道德修养,“——一下,我做梦都能笑出声。”
黎芜:“……”
他其实想说的是“其实你也不用顾忌太多”。
好在被打断了,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这种纵容对他来说堪比答应求婚,最终还是掐在了嗓子里。
反正两人心知肚明,虽然各想各的,但每次都很意外地达成了共识。
于是小刘的表情就相当精彩了。
?
昨晚上干嘛了?
还停电??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听的???
.
秘书室一如既往地火热。
见到温有之那刻,小何差点撒了咖啡,孙强在键盘上摁了387个c,隔壁老王老泪纵横,张张痛哭流涕。
周落野一个箭步就要飞扑过去,结果看到黎总脚下一个打滑飞回去了。
“……”
温有之远远看了一眼,有点丢人地拿起文件遮了下,又跟黎芜继续汇报:“人都联系好了,会议在20分钟后开始。”
黎芜点了点头,道:“不用自责硬盘丢了的事,我会处理。”
温有之没吭声。
她整理的文件,当然比谁都清楚那里面有什么。
虽然没有太重要的东西,但里面有最近三个月的所有行程,光是这一点就够致命了。
昨天黎芜说的话,她后来也仔细消化了一翻。
她终于明白最近黎总为什么要转线上,为什么取消生日会,原来是担心出现会场倒灯架那样的意外。
要不是那时候她撞到了那个员工,要不是撞到那个员工的是她,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地结束。
那么以后呢。
以后黎总又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线下活动,不可能不去参加展览、不可能不去参加宴会。
温有之终于意识到,她如果只做在电脑前,不在黎芜身边,有可能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啊……真的很烦。
小公主为什么这么让人担心。
这场会议还是上回那帮人,多了个温有之。
黎芜莫名其妙地就让她进来听,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可能是昨天摊完牌之后,想把她也搅合进来。
温有之人缘不错,业务能力又极佳,剩下的人都没说什么,很快就开始商量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