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人不能留。
可暴露身份又是大忌,想抓人,还需要回去到他们的系统找点把柄。
正想着,张总撑着桌子站起身,拎着酒瓶绕着圆桌走过来。
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温有之肩上。
就是有点瘦了,搂着硌手。张总心想。
不过听话。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单单是这个,能在这个姓黎的身边呆这么久。又有谁不喜欢懂事又乖巧的小孩儿呢?
或许一会还可以知道……耐不耐操。
张总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留下了类似油渍的水泽。
温有之一步一吭地跟着他的力道走,上学时候书包都没有现在那肥胳膊沉。
她抿了抿唇。
能一个过肩摔给这人摔死么。
温有之确实能做出来这种事,她曾经专门训练过一阵子柔道。虽然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娇艳温顺,但力气上一点看不出来,要不然也不能一天天地跟着黎芜东跑西窜。
可惜这不是她的客户,她说的不算,也管不了对方死活。
张总挑起眼望向温有之。
温有之眼睫微微一沉,原本那外显的情绪顷刻就吹散了。张总舒服地一笑,抬手道:“合同书在后面的皮包里,拿过来。”
“好的。”
张总终于踱步到了黎芜手边,把酒瓶向前一递,“黎总,小秘书太会来事了,真招人稀罕。”
黎芜寡淡地笑了一声,把酒瓶接了过来,握在手里。
他缓慢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男人眼底泛起来了一圈不自然的红色,那颗痣在那样的情况下,犹如倒着升起的黑色落日。
“今晚你没什么活儿要干了吧?”张总俯身,贴近黎芜的耳畔,“秘书给我玩玩儿?”
“……”
温有之恰巧拿着合同书回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垂着眼摆在了黎芜面前,并从兜里拿出提前备好的笔递了过去。
桌旁突兀地静了下来。
张总觉得黎芜也是明白人,借秘书上上应该不能拒绝,同意就是一个字的事儿。温有之也有点茫然,她看出来黎芜表情有点不对,却没敢在签字的时候多问。
就在这寂静地一两秒中,那握在酒瓶上的,指节被压得毫无血色的手,突然松了开——
“砰!!!”
还剩半瓶的酒毫无征兆地在地上炸开,黑色的玻璃碎片崩起!
鲜红的酒液喷泉似的飞溅。
“卧槽!”
张总惊呼一声。
温有之瞬间瞳孔放大,后退了几步。
不过她本来站得就远,只是小腿上沾了几滴,正顺着皙白的皮肤向下淌。
她下意识地查看黎芜的那侧的情况,酒瓶落下的位置,几乎就在他的脚边。
只见西服的裤脚已经被暗红色染上,那酒痕没完没了地蔓延,看不出来受没受伤。
他……
帕金森吗!
手抖个什么啊!!!
温有之立刻从旁边的纸抽里抽出几张,就要蹲下身帮黎芜擦拭,可下一刻,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她的动作被这力道制止,然后一寸一寸地拉直,最后站起了身,被拉到了身后。
黎芜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温度却凉的像死尸。
这一瞬间。
温有之有预感,要出事了。
“你说什么。”黎芜突然开了口。
“我说卧——”张总吓得魂都丢了一半,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黎芜这句指的是哪个。
他咽了一口,无论是哪个,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说。
“我……我什么都没说!”
“啊。”
黎芜无征兆地张了张口,态度却冰冷得要冻死人,“那吓到你了,对不住。”
张总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个屁。
温有之想说话,嘴唇却跟缝上了似的,连一个关怀都说不出来。
再回身来,黎芜已经松开她,用那只手拿起笔,一页一页地翻合同。
笔尖怼在了签字的位置,他又瞥到旁边那个写好的名字,视线定格了三秒。
而后,把笔帽盖了上,轻飘飘地冒出来一声,“还是不签了。”
张总:“?为什么不签了???”
黎芜轻轻地把合同扣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
他眼底的红晕愈发阴沉,语气平静地过分:“字太丑,看了想吐。”
张总:“……”
温有之精神一直紧绷,还没等看明白黎总这一出戏,手腕又被人攥住。
她低头,看到了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黎芜把她往自己方向扯,不算温柔。
高跟鞋狠狠地在地上磕碰了几声,温有之抬头,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似乎有点火大。
他拿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多谢张总款待了,忘了说——”
黎芜转过视线,头却慢一拍地接上,显得人格外凉薄。
张总吓得后退一步,一个音节也不敢发出,一巴掌扶稳了桌角。
他听见黎芜的声音落下。
“——您也一样。”
令人作呕。
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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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有之是小跑出去的。
准确来说,是被迫跟紧脚步踉跄出去的。
等她反应过来时候,人已经跟着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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