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
敬启。
根据您的吩咐我已坐上前往横滨的列车。透过车窗便可见初夏的暖阳洒在水面上, 波光粼粼,自远处看像被镀上一层金黄的外衣,偶尔有三两只海鸥扑打着翅膀, 从海平面而来,活泼极了。
想到您与织田作先生曾长与这样美丽繁华的城市,就让我心生欢喜。
言归正传, 您所留下的那句话具有双重含义,我自然是允许织田作先生观看的, 不如说您想多带几人也没关系, 能有今日、能有改变过去的机会多亏了太宰先生的善良与慷慨,对我来说您无异于前路上的指明灯。
看到这段, 想必您会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可曾有人与我说必须将自己的谢意好好传达才行,我想,哪怕冒着探索率下跌的风险都要想您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织田作先生善于掩盖自己的痕迹, 哪怕在网络上,都小心翼翼,不被人发现,至于《读卖新闻》, 小庄桑作为织田作先生的编辑, 是个颇有骨气的家伙,想着不能打扰织田作先生平静的生活, 又无与读卖集团交恶、给他添麻烦的必要,我决定自己在横滨探索。
那么, 祝您身体健康。
一条道哉
敬上。/
“啊啊啊——”太宰治猛地揉搓自己毛茸茸的、蜷曲的头发, 发自内心地呐喊, 又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与其说是青虫,不如说像蜷缩的树袋熊。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可恶,那家伙明明知道会恶心到我还写这样一封信,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啊啊啊——”
他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差滚出残影了,似想通过这方式将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掀翻。
织田作则无视太宰的吵闹行文,将这封信细细看过又点头道:“是个好孩子。”
太宰听后动作一顿,随即闹得更大声了:“明明就是恶趣味爆棚啊,那家伙。”
他道,“说什么知道我会觉得恶心还要传达感谢,放在常人眼中是目中无人,在他那,根本是我的优先级越不过教他的那家伙。”
他掐着手指头计算:“还有这封信,看似很真诚,实际上是各个作家通讯录的剪辑版吧,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表露内心情感,便费力地学习,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真挚。”
织田作:“是这样吗?”
太宰抗议:“当然是这样了,那家伙本质可是相当无情的,他和正常人类根本不一样!”
织田作却说:“那么,他的这份努力就值得肯定。”他说,“在很努力地维持着日常。”
太宰切了一声道:“就知你会这么说。”
……
周末,一条来到横滨。
抱着对织田作莫名的敬意,他决定以少年读者的身份前往,拒绝了港口黑手党的专车接送,只要他想隐瞒,森鸥外都弄不清一条在哪,完全不知被丢在东京的大杀器回归。
哎,中也君的屏幕初秀掀起了好大风暴,听闻公关官极力邀请中也君参加电影拍摄,被棒揍一顿,好在他没破坏公关官价值连城的脸,只让对方腹部缠着绷带,龇牙咧嘴上节目。
公关官的一切电影都由森氏株式会社注资,森鸥外比谁都清楚,培养起为大明星能带来的收益。
想到这,他背手来到落地窗前,凝视井然有序的横滨码头。
“看来,太宰君的盘星教建设计划,准备从娱乐圈开始了。”
“要给太宰君注资吗?他的话一定能挣得盆满钵满吧?”
“后期并吞盘星教?不,如果是太宰的话,甚至要警惕被并吞的风险。”
想到这,森鸥外又陷入了无能焦虑。
……
“从短篇集《给樱子。咲了。雄也的信》中便能见织田作桑收养了大量儿童,居所多半为大平层或者三到四层的洋房,一户建可养不了那么多孩子。”
“《随笔杂谈》中有对屋外景致的描写,少年时期最渴望的,便是有一间正对大海的书房,抬首便能看见阳光下贴满金箔的海面,满腔积郁都被海面埋没了,“我喜欢海,喜欢打开窗腥咸的海风,喜欢时而在海面上啄食的白鸥,喜欢秋冬海变凛冽的风……”,所以,织田作桑一定住在海滨的洋房中,横滨内也只有曾经的租借区中有条件适合的洋房吧?外国人留下的那批,年岁久远,附赠供孩子玩乐的院落。”
脑海中已浮现出横滨的地图,在某个区域画圈。
一条迈着轻快的步子向那走去,不断推演织田作的形象。
“前职业,毫无疑问是杀手,总有人觉得织田作桑的《金盆洗手》是受到《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影响》,这可大错特错了。”
“如此警惕,是担心仇家找上门吗?”
若对对织田作作品的理解度,一条是发烧友中的发烧友,他甚至能推演出织田作的形象跟行为习惯,此外,对方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二十三四岁,年纪轻轻就无痛当爹,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家有每周一次激辣咖喱的习惯,咖喱日都是固定的,今天,周四,织田作应该会独自采购,前租借区的商业街只有一条,他早6点起床,做早饭,家务交给上门阿姨,10前后避开主妇高峰购买食材。”
“即便有过拮据的日子,也未养成采买特价肉类的习惯,恐怕是不擅长杀入主妇的战场吧,因此他会选择不那么便宜,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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