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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北信介说的那样,午饭没有剩饭,满满两个电饭煲的米饭被全部吃光,甚至有人恋恋不舍地把饭勺上沾着的米粒也舔了。
“小铃木——”三年级的一位前辈激动地冲到她面前,本来是想和她握手的,但是在她平淡的表情前硬生生刹住了车,心情略有些尴尬但诚意十足地道谢,“多谢款待!”
在整理碗筷的一年级也跟着前辈声音洪亮地喊:“多谢款待!!”
铃木轻轻点头:“哦。”
前辈只觉得更尴尬了。人在紧张尴尬的时候往往会口不择言,他磕巴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请…请和我结婚!”
“不要。”
“好…好的……”
在其他人善意的哄笑声中,宫侑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盯着铃木,怨念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文字飘出来:我生气了快来和我说话!我生气了快来和我说话!我生气了快来和我说话!
宫治看见铃木向自己兄弟的位置投去视线,马上出声:“悠,这边的工具是干嘛的?”
他说的是厨房里的电子秤、烧杯、带刻度的试管、玻璃滴管这些一般在学校上实验课才会见到的东西。
“米和水的比例,需要精确调配。”她回答。
铃木此话一出,屋里的一直以来菜得理直气壮的学渣们瞬间觉得她身后打开了充满着令人目眩头晕的螺旋大门,在知识之神的直视之下,莫名产生了羞愧的感觉。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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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的任务被一年级承包了,铃木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被从楼上下来的北信介问饭有没有吃过。
“和奶奶一起先吃了。”铃木注意到宫侑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北信介的背后,正沉默地盯着自己,她问,“有事吗?”
宫侑重重地“哼”了一声,生着气走开,准备去楼上准备好的空房间午休,他走了两步还不死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铃木在认真和北信介说话,完全没有注意自己。顿时心态崩了,闷头飞快地跑上楼。
北信介略回头看了一眼,轻笑着叹气:“小悠你哄他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铃木刚说完又改口,“……我也不会哄人。”
她和北信介告别之后在玄关遇到了宫治,宫治好奇地去揭她还未解下的头巾:“悠你戴这个还蛮合适的。”
“为了卫生而已。”反正工作也已经结束,铃木索性顺手解下来,“治不去休息吗?”
“这就去。”她换了称呼……宫治点头了但是没走,依旧看着她。
铃木问:“还有事吗?”
他提示地说:“午安?”
铃木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类型的社交礼仪,但对方似乎有这样的习惯,而且也不是什么会让人为难的话,于是默默地记下:“午安,治。”
她说完之后又意识到既然宫治是这样,那刚才宫侑生气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和他说“午安”吗?
“嗯,我去休息了。”宫治知道自己成功误导了对方,再也不压抑幸灾乐祸的心情,笑容灿烂地上楼。
一直装作小白兔的狐狸先生,再也不掩藏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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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下午的训练,队员们各自回家。住得近的直接洗澡吃饭在家住,住得远的还要带上日常的换洗物品过来。
宫兄弟和尾白一起坐地铁回来,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局促地站着不少人,有的望顶上的天花板,有的看地上的榻榻米。铃木正坐在最中间,手里拿着纸和笔:“……银岛同学也是,步行到这里只需要15分钟,还是住家里吧。”
“但…但是……”
“驳回。”铃木冷漠拒绝,再比对下一个人住址,“赤木前辈,你家距离这里只有两站巴士车程,而且……”
尾白轻声问比他们先到的大耳:“怎么回事?”
大耳平静地解释:“他们晚饭也想吃铃木做的饭,都想在北家住下,铃木说经费不足——北把经费权交给她了——所以让住得近的队员回家住。”
“交通费也是大开销啊!”赤木垂死挣扎。
“我算过人均的日常餐费了,前辈不用担心。”铃木无情地在表格上划掉了赤木的名字。铅笔划过纸张时轻微摩擦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镰刀落下带起的风声,清晰而果决。
“啊啊啊——不要啊——”
角名马上用手机对着抱头倒地的赤木,连按了好几下快门。
最后留下的除了宫兄弟、尾白、大耳、角名,还有一年级的理石和长谷川。
铃木收拾好手里的名单,撑着榻榻米站起来:“根据现在的名单,经费会有一些富余,我问过北前辈了,下午的训练在六点结束,之后我会额外准备饭团或者点心。”
被扫地出门心灰意冷的几个队员顿时热泪盈眶,夸张地哽咽:“天、天使啊!”
“请不要这么叫。”
“哦、哦……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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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都放好行李,宫兄弟一起去北奶奶家的院子里练习接球。尽管晚上已经凉快许多,几个来回之后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宫治用下手把传来的球垫回去,语气平淡地开口:“侑,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宫侑上手托球,漫不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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