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榆,你怎么今天这么慢啊?”
一头璀璨金发的男孩子把手搭在墨榆肩膀上,他推了墨榆一把。
“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
“对不起。”墨榆低着头,声音小的仿佛层层阴云笼罩的空气颗粒,说的话淡到快听不到。
“哇,你的脸……不是给你说了吗,如果你被校园暴力你告诉我不就好了,我帮你出头。”
墨榆没有支声,静静地摸着自己的脸,面部突起的伤淤轻轻触碰也会带来钻心的痛。
他嘀咕一句“走吧,齐硫天。”
两个男孩子的身影在夕阳下逐渐越来越远,干热的空气萦绕在人的周边带来某种让人烦躁的沉闷。
“咔”一声,奢华的铸铝门被人打开。
“映,你回来了。”
穿着嫩黄色围裙的貌美男人一脸惊喜地看着站在门外哪怕披肩散发也不失风度的女子。
“嗯。”
秦映走进门,男子立马从鞋柜拿出一双鞋底柔软,做工精美尽管是简约黑白配色也价格不菲的拖鞋。
拖鞋被递到脚旁,秦映一踩鞋后跟,就穿着拖鞋走到餐桌旁。
“今天晚上炒了叁个菜?”
“是啊,我想秦映你说你今天回来,我一开心就忍不住多炒几个菜。”
男子一边说着,他蹲在地上给秦映出门在外一天沾了灰尘的鞋子用手帕细致地擦着。
“哦。”秦映听罢也只是冷冷淡淡回应一声,她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玩手机。
“映,还有一道煲汤很快就好了。”
祈风知站起身子,虽然他穿了一身幼稚的嫩黄配色的围裙,他的气质温和又不失贵气。
因为他生了一副极好的面相,修剪得当的中短发,眉目清俊,鼻形优越,成熟的脸型立体硬气,嘴唇更是如同精美的雕花。哪怕身穿朴素的居家服,素衣难掩丽色,那份宜人的气质配上精美的五官,再加上如同模特般修长的身躯并不冲突,反而显得温柔大方。
他走进厨房,嘴里咿呀着,“哎呀,看我迷糊的,忘记加盐了。”
秦映坐在椅子上白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微信页面有个头像是半身矫健腹肌的无面男正在给她发信息。
“姐姐,你好久没来了,我想你了。”
又有别人的信息弹出,“秦小姐,今天可以一起约吗?我对您日思夜想。”
秦映看着陆陆续续别的人发来的信息,一条也没回复。
下午才刚睡了一个性格乖又长的好看的男高中生,她爽也爽到了,就懒得搭理这些人。
她老公祈风只今天也很懂事,知道她回来主动做叁个菜。
作为一个不怎么念家的妻子,难得愿意保留一丝耐心给他老公。
“好了。”
也没过去多久,祈风知端着一份冒着热气的煲汤一脸高兴地走出来。
秦映只是懒洋洋看一眼,起身去洗个手。
重新坐到餐桌前,她面前已经摆了一份填满各种菜的小碗,祈风知也没有动筷,他站起来正在乘汤。
滚烫的小碗被他稳稳地端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秦映的面前。
“映,尝尝这个鱼汤吧,这个鱼是时令鱼,很嫩很新鲜,之前就预订了,你今天回来,也刚好赶着巧我也是今天才拿到。”
祈风知看着不为所动的秦映自顾自地说着,他的脸上染上一份嫩粉色的纯粹喜悦。
自从前两个月那一次吵架后,秦映对他冷淡了许多,像这样子愿意耐心留在家里陪他吃饭,他心里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
他们两个小年轻嘛,吵吵架架也正常,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对秦映有一次臭脸。
过日子就是该踏踏实实的,他做老公的该多体谅体谅工作压力大忙碌的妻子。
“这是什么…?”
秦映冷不丁地开口,她漂亮的眉心锁紧,那副严肃的神情不怒自威。
她手里捏着象牙白的细勺,那汤颜色清淡,散发着浓郁香味,小勺里静静躺着一个泡皱皮的枸杞。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方才陷在小天堂里的祈风知面色大变,他仿佛才意识到什么,如同一个犯了错误要被斩首的濒死之人嘴巴颤抖着连声解释。
“映,不是我忘了你不吃枸杞,我在书上学的这个鱼汤就是加了枸杞之后是最好的,不仅营养均衡,卖相也会增色,味道更不用说。映,我帮你把枸杞挑出来,你别不高兴?”
“闭嘴!”
秦映啪地把勺子甩到桌面上,勺子打了个滚,勺心的汤洒了出来就像祈风知逝去的喜悦,碎成一摊。
“祈风知,我发现你真的很会恶心人。”
秦映站起来,拿起手机放到外套里。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斤斤计较,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干嘛跟你结婚?”
秦映越说语气越急,祈风知红了眼,他想追上秦映离开的背影。
“映,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放枸杞!”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在计较了,映,你别走好不好,我们今天好好吃一顿晚饭好吗?”
“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求你了,别气了好吗?”
“我现在重新做一份,映!”
秦映自始至终没搭理他,穿好鞋子打开门就开始按电梯。
祈风知小心翼翼地凑在她跟前,刚想拉她的手。
秦映一个冰冷的眼神甩过来,祈风知仿佛遭电击一般,浑身一抖 ,面色更凄惨。
“映,我求你……”他现在哪还有半分风度,可是秦映不再给他半个眼神。
搁着一道正在闭合的电梯门,秦映彻底从他视线中消失。
“映,她今晚肯定不回来了!”
“祈风知,你就是个蠢货!”
祈风知慢慢蹲下来,双手抱膝盖,屋内的饭香迷人暖黄色的灯光明亮,屋外的他却仿佛失去了几分魂魄般的孤独幽灵,他的脑袋深深埋在膝盖窝里,呜呜地抽泣着。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倘若我能接受秦映的一切错误,不去追究,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祈风知不清楚是在自言自语,还是挖心挖肺地自我剖析着。
“哪怕映出轨了,那也是她压力太大了,我……我当初不该指责她。”祈风知自我忏悔着,他为自己过去的罪行感到痛心。
因为彼此喜欢才走入婚姻,只是因为他的狭隘和偏执,当出现问题时,他们的关系渐行渐远。
许久祈风知颤颤巍巍站起来,他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早就不再跳动了。
他的背影似乎在缩小,慢慢地变成头顶灯光的一粒子,一个被撕掉翅膀后不再挣扎的扑棱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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